聽到自己的名字,喻阮頓時一個激靈。他下意識朝著發聲處望去,發現是林寒的助理老師,正示意他過去考試。
他趕緊和身邊的顧嶼打了個招呼,快步走到了助理老師麵前。這時,聽到呼喊聲的紀淮也一同走近了,朝他羞怯地笑了笑。
“喻阮同學,今天的考試還請手下留情。”
紀淮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才偷偷哭過:“我是Omega,不像你們Alpha那麼抗打的。我知道之前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你應該很難原諒我。但我真的……”
他微微顫了一下,顯出一副柔弱又可憐的模樣。
頓時,便招來了不少人的同情目光。
學校的處分公告剛張貼出去,還沒有廣泛流傳開。除了喻阮班裡的,其他知道真相的人其實並不多。周圍人如今還處於對喻阮惡意滿滿、心疼紀淮的階段,對喻阮的目光自然更加不善。
想了想自己的人設,喻阮說:“我不會公報私仇,就各憑本事吧。”
也懶得解釋。
然而,他的這幅態度到了某些不知情人的眼中,便無疑如挑釁一般。
很快,周圍人義憤填膺道:“身為Alpha,卻還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多的Omega!我不是Alpha,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看你這幅小人得誌的嘴臉,真是讓我看到都覺得惡心!”
“果然不愧是能做出栽贓陷害的人,心不是一般的臟!”
罵他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傳來,喻阮心態穩定。他回憶起過去搏擊課上學習到的內容,擺出了以守為攻的姿勢。
他現在的身體也是Omega,注定體質不會比紀淮強上多少,就算想欺負對方也是有心無力。反倒是原文中紀淮的戰鬥力並不算差,他要多小心一些才行。
喻阮收斂了心思,專心應對起眼前人。
顯然,之前的那番話,紀淮也隻是說說而已。瞧見周圍形式逆轉,他微微抿了抿唇,掩住了唇角翹起的弧度。
喻阮專心盯著他,兩個人誰都沒有先動。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他們像是憋著氣,隻用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的動作,卻誰都不肯先一步踏出腳步。
忽然,喻阮發現眼前人動了一下。紀淮一轉之前的怯懦姿態,主動向他攻擊過來。
——來了!
他心中一亮,當即準備躲開紀淮的動作。
喻阮朝右邊走了一步,下意識側開身體。沒想到,先一步攻過來的紀淮卻忽然停頓了腳步,足踝怪異地扭曲了一下。
緊接著,隻聽見“撲通”一聲沉悶的摔地聲。眼前身材嬌小的Omega忽然摔倒在地,痛苦地眯起了眼睛。
還真是他沒見過的甜品。
葉倚州有點意外地抬了眼,眉頭微挑。
注意到他的表情,喻阮趕緊解釋說:“這個是以前我和認識的人學的,他說是家鄉的一種吃法,叫冰粉。雖然看起來簡陋了一點,不過味道還是挺好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顧嶼。
“……大概。”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對方的心情好像更糟糕了。
察覺到喻阮投來的視線,顧嶼掀了掀眼皮,與葉倚州對視了片刻,勉為其難甩出來了一個“嗯”字。
聽起來就很敷衍。
見到他這反應,一時間,喻阮也不能確定這碗冰粉究竟會不會合葉倚州的口味了。
說不定,昨天大少爺其實是抹不開麵子呢?
喻阮的心情頓時忐忑起來。
沒想到,顧嶼的目光掃到他身上,幾秒後,補了一句:“還行,你可以試試。”
後麵那句,是看著葉倚州說的。
聞言,葉倚州的表情輕微起了些變化。
有什麼自他眼底飛快閃過,他將保鮮箱的盒子蓋好,向喻阮微微一笑:“謝謝你,我回去就嘗嘗看。彆擔心,它看著讓我很有食欲。”
喻阮點了點頭。
葉倚州接著轉頭:“這位同學看著有幾分陌生。是才轉學過來的新生嗎?”
被點到名的顧嶼不說話,淡淡抬了睫,墨藍色的眼珠一動不動注視著葉倚州,似乎有什麼在暗潮洶湧。
不知怎麼的,喻阮總覺得氣氛似乎有點兒危險。
就……很像桀驁不馴的壞學生,和態度無奈的好老師之間的交鋒。
他看看臭著張臉的顧嶼,又看看態度和善的葉倚州。思考了幾秒,對葉倚州說:“葉教授,今天是他第一次來我們學校,我剛剛正準備帶他去見您。”
聞言,倆人一起轉頭看向了他。
喻阮朝葉倚州鞠了一躬:“顧嶼同學就拜托您了。”又轉向顧嶼,“大少……不是,顧嶼同學,葉教授人很好的,特彆和善,希望你們能相處愉快!”
葉倚州顧嶼:“?”
葉倚州似笑非笑地看著喻阮,什麼都沒說。
喻阮自覺完成了使命,心情很好。他想:自己的運氣不好,如果親自帶著顧嶼去逛學校,還不知道會碰到什麼事。
不如把對方交到葉倚州手中,肯定不會出問題。
他忐忑地看著葉倚州,過了好久,對麵下巴輕點,對他說:“好。”
喻阮頓時放下心來。
他對顧嶼說:“祝你在新樂學院生活愉快!”
話罷,又對葉倚州告彆:“葉教授,我先回去上課了。”
葉倚州衝他微一點頭,說:“快去吧。”似笑非笑的視線移到顧嶼身上,接著含笑道,“我會‘好好’照顧新同學的。”
不知道為什麼,喻阮總覺得葉倚州話裡有話。
他琢磨了幾秒,沒琢磨出來對方背後的含義。隻能遺憾地總結為,可能這就是上流精英說話的方式。
自己一個普通人,理解不了。
想通了這個,喻阮就瞬間釋然了。他衝葉倚州又鞠了一躬,算作道彆,沒看到顧嶼臉上微妙的表情,心情很好地朝教學樓走去。
今天課業不重,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很早就能放學回家。
昨天的那盤錄像,已經把劇情完全扭成了麻花。喻阮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考慮到日後的生活費問題,他琢磨著,要不要先把之前辭掉的幾分工先找回來再說。
雖然教導主任對他誇下海口,暗示以後學校還會打給他很多錢。但喻阮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被主角受給趕出學校,等到時候在攢錢,就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