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微一閃,收回心裡那有些複雜的感情,秦君一掀衣擺坐在床邊,沒有在意還抱著被子縮在牆角的兒子,直接開口喚道:“影一……”
秦君話音剛落,麵前便出現了一位身著黑衣,單膝跪地,臉上帶著黑色麵具得男子,看不出年歲,但整個人卻給人一種沉默堅毅的感覺。
“雪玉膏……”
知道這些暗衛得性格,秦君連一句多餘的話語都沒有,直接吩咐道。
那黑衣男子聞言,沒有任何猶豫,便從自己胸前掏出一個青花瓷得白色小藥瓶,恭恭敬敬得雙手奉上後,便打算回到原本得藏身之處。
卻沒想到被拿起藥瓶得秦君給伸手製止了,沒有疑惑,沒有抬頭,那男子單膝跪地,繼續沉默著,等待吩咐。
秦子軒本來正抱著被子縮在角落裡,離得自己那位可惡得父皇遠遠得,連頭都給蒙了起來,打算今日便這麼睡了,可在秦君那句影一出口之後,卻又實在是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偷偷得伸出頭來看了兩眼。
這個稱號那還用說嗎,妥妥得便是皇家暗衛啊,從來都是隻有在電視劇上才看到過這種存在得秦子軒,心裡就跟貓抓似得,癢得厲害,就連剛剛被秦君給打了一頓得羞惱,都淡了些許。
“小五,過來……”
注意到了偷偷伸出腦袋得兒子,秦君舉了舉手中的藥瓶,臉上帶了些淡淡的笑意。
秦子軒臉色一紅,瞬間又把頭蒙了起來,對方得意思他自然明白,可剛剛被打了一頓,再光著屁股讓對方給他上藥,已經從疼痛中清醒過來的秦子軒,委實沒有那個臉。
“過來,小五,莫非你還想再挨一頓打!”
秦君挑了挑眉,剛剛兒子臉上得紅暈,他可沒有忽視,這大概是害羞了,不過上藥這種事可不能耽擱,若不然,明日怕是會更加嚴重。
小臉一白,秦子軒不甘得抿了抿唇,在秦君得眼神威脅下,卻也隻能無奈得蹭了過去,他可不敢去賭,對方會不會再揍他一頓。
動作緩慢得蹭到秦君身旁,秦子軒屁股朝上得趴了下來,把臉深深得埋到了被子裡,臉上火燒火燎得,半點抬頭得勇氣都沒有。
“父皇打你,便讓你這麼見不得人?”
看著埋著頭裝鴕鳥得兒子,秦君搖了搖頭,擰開手中的瓶子,把那白色得藥膏,一點點的抹在那紅腫得臀部。
秦子軒埋著頭,沒吭聲,感受著那藥膏得清涼,心裡卻不禁再想,任誰被打在這種難堪得部位,都會像他這樣的好吧。
兒子沒坑聲,秦君也沒有再繼續說話,把手中的藥膏抹完,製止了兒子要提褲子蓋被得舉動,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汙漬,看著躺在塌上的兒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有三個兒子,跟他父皇自然是不能比,與皇室也不算多,但若是比起普通的人家,卻也不算少了,五指尚且還有長短,更何況是孩子。
都說一金二銀三桐四鐵,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得,孩子越多,便越不稀罕,而長子總是會承載人最多得期待,就如同他的皇兄,那位已經死了的廢太子。
他是父皇最寵愛的那個孩子,小小年紀便立為了太子,更是自小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仿佛眼裡除了對方,便看不到其他的皇子。
秦君當年不是沒有嫉妒過,其他皇子當年也不是沒有嫉妒過,可是都沒有用,不管他那位太子哥哥,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父皇得眼中,始終都隻能看得到對方。
九龍奪嫡得那些年,他與其他皇子費儘心機得把廢太子拉下馬,除了是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又何嘗沒有年少時得嫉妒和羨慕,這些,恐怕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一點都不了解。
秦君從未想過要一碗水端平,身在皇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得,可他卻也沒有想過,會被自己的兒子誤解到如此地步,這些年,他雖然麵上不顯,可若是沒有他得暗中關照,小五又豈能長到這麼大。
可這些話,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與兒子說,身為皇帝,高高在上慣了,從來都是由彆人哄他,他哪裡哄過彆人,摸了摸兒子毛絨絨得小腦袋,秦君忍不住有些想笑。
要說這三個兒子中,他與小五得接觸確實是最少的,可相應得,對方挨打的次數也是最少的,若不是今天的意外,恐怕連一次都沒有過。
而相比於小五,他前兩個兒子挨打得次數便要多得多了,上書房教課時候的事情都不用說了,私下裡因為達不到他的要求,被打得次數也不少,哪一次不比今天打得要更加厲害,不都是乖乖受著,坑都不敢坑一聲,就怕惹他生氣。
哪有一個敢像是小五這樣,口不擇言得說出那樣不敬的話語,還敢像現在這般與他慪氣耍賴,這小家夥,當真是他上輩子欠下得債啊。
“行了,彆悶著了,一會再把自己悶壞了,今日是你的生辰,父皇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不打算要了嗎?”
心裡這樣想著,秦君不禁放軟了語氣,這小包子打也打了,總該哄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秦子軒半點都沒有理會得意思,隻是暗地裡撇了撇嘴,根本不屑一顧,對方還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虧得下手還那麼狠,有哪個父親會在兒子生辰的時候,把兒子打成這樣,他果然不是親生得。
“不起來,那便是不要了,那好吧,影一,你便回去吧,看來,你的新主人並不怎麼喜歡你……”
帶著幾分調笑得語氣,秦君拍了拍兒子的後背,一本正經得說道。
跪在地上的影一,微微抬頭,見皇上隻是瞅著五皇子,並沒有看向自己,瞬間又恢複了原狀,並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