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益珊最近很少見到父親的蹤影,尤其是夏琅言出事後,他更是閉門謝客,連夏家的人都不怎麼肯見。因為這事,秦益珊也疑惑不解,照道理身為夏氏股東的父親,不可能如此淡定,好似完全不在意這些股份的最終價值。
到了秦世賢書房,秦益珊見他心事頗重,以為又出了什麼新的突發狀況。
“爸,你急著叫我來,有什麼事?”
“珊珊,最近公司的情況怎麼樣?”
“重組計劃剛起步,還要過些天才能定下來。”
“伊寧那邊怎麼樣?”
想到夏伊寧明顯瘦了一圈的臉,還有那曾令她害怕到不敢表白卻因為衝動而不得不接受現實的冷漠態度,秦益珊的眼神一下子就黯然下來:“她到處周旋,成效不大。不過聽說有新的轉機,具體如何還不知道。”
“她有和你提過沈之冰的其他情況嗎?”
秦益珊回憶了一下:“她沒怎麼說過。”
秦世賢不再說話,自己分析起來。秦益珊想問清楚他的真正態度:“爸,這次公司危機,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老夏把我們都困在沉船上,連出逃機會都沒留,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他冷漠的語氣讓秦益珊心裡發涼,猶豫後還是決定求求他:“可是伊寧一個人撐不住的,你能不能再幫幫她?”
“我還能幫什麼?上次劉處長那事,突然冒出個沈之冰把人弄得不愉快。伊寧事先也沒跟我們打招呼,弄得我還得去賠禮。”
“可是那事本來就是劉處長他們沒安好心,毛手毛腳的,怎麼能怪伊寧?”秦益珊也生氣了,這件事她覺得應該是自家沒做好才對。
上次她已經激動過一次了,這次還是這麼大反應,秦世賢不得不多了點其他想法。
他看著向來情緒穩定的女兒:“你好像對伊寧特彆在乎?”
秦益珊垂在身側的手抖了幾下,之後握成拳鼓起勇氣坦白:“爸,我喜歡她。”
秦世賢看見她滿臉緊張卻又堅持說出來的樣子,不再問已經知道是哪種喜歡。他沉默著,倒也不算特彆意外,自從同性婚姻法通過後,好幾家的孩子也都陸續選擇了和同性在一起。
“你如果真喜歡女的,等公司的事解決以後找個合適的。但是夏伊寧,我不同意。”
秦益珊不解,夏伊寧這麼好,為什麼不行呢?
“爸,她跟薑嚴已經分居,等手續辦好就離婚了。”她以為秦世賢是擔心這個,她的確也希望通過婚姻來迫使父親出手幫一幫夏家。
“二婚的人就更不值錢了。總之夏伊寧不行,你彆再有這個心思。”
第二天,秦益珊剛上班去找夏伊寧,想問問那份重組計劃書她看了以後有什麼想法。結果去了以後看到夏伊寧唇上的痂,明顯不像是自己咬的。
聽她說完來意,夏伊寧說了自己的新想法:“沈氏有意注資,不過她要求收購總部大廈,所以把這條加進計劃書裡然後上會吧。”
“沈氏真要參與?”秦益珊低語,想著昨天父親的詢問,“那作價多少?”
“股權加總部,四十五億。”
秦益珊一怔,冷哼:“還真是會占便宜。”
夏伊寧歎了口氣:“現在也隻有沈氏能馬上注資,時間也是金錢,不是嗎?”
秦益珊見她心中已有傾向,隻好按照她所說儘快處理。晃眼又看到她唇上那處,忍不住問:“聽說薑嚴回來了?”
夏伊寧立即換上了防備的神色:“是。”
一看她這態度,秦益珊苦笑:“我本來是擔心你被她欺負,是我多管閒事了。”
夏伊寧冷冷看著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等秦益珊拿著計劃書走了,夏伊寧拿出鏡子看了看,其實還好,不算太突兀。
這天下班,夏伊寧如約去了薑嚴的小公寓,這也是從沈總彆墅離開後在車上她打聽出來的。沈之冰給她們打了電話,讓她們在重組方案通過前演一場戲:鬨不和。
今天就是去薑嚴家商量怎麼演的。夏伊寧心裡忐忑,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了點,萬一演著演著過火了怎麼辦?
上次在車上,沒機會上來坐坐,夏伊寧現在算是第一次踏足這間小公寓。和她們平時住的婚房相比,小得離譜,可是卻很有生活氣息,尤其是有薑嚴的氣息。
夏伊寧在房子裡認真得轉了一圈,接過薑嚴遞給她的水:“你布置得很用心。”
“自己的房子,總歸想要住得舒服些。”
夏伊寧抿了一小口,水溫有點高,嘴唇微微有點痛。她瞄了眼薑嚴,見她很認真看著沈總後續發來的詳細要求,就像是顏姿認真看劇本時的樣子。
“沈總說讓我們扮成不合鬨離婚的狀態,這樣可以動搖小股東的信心,讓他們儘快拋售手裡的股份。你覺得這樣有效嗎?”
夏伊寧收回看她的目光,解釋說:“的確是可行的,因為這些小股東並沒有強大的風險承受能力,看到你都要跟我分家,信心肯定大受打擊。之前一直沒賣,是沒有適合的買家。”
“我聽知遙說,秦世賢一直沒動靜,你不覺得他很反常?”
“是很反常,但的確摸不透他的想法。我也不敢把籌碼壓在他那邊,畢竟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