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如同白駒過隙般迅速流逝而去,衛萍心中暗自思忖,估摸著愛榮嬸應該快要出院了吧。基於此想法,她早早便匆匆忙忙地吃完了飯,迫不及待地朝著老槐樹下趕去。
老槐樹下向來是村子裡最為熱鬨的消息集散之地,每到每日這個特定的時刻,那些辛勤勞作完畢的村民們總會不約而同地聚集在此處,或是悠閒地嘮著家常,或是興致勃勃地聊著村裡村外所發生的各種事情。
而就在今天,這棵古老的槐樹之下已然彙聚了數量眾多的人群,他們都正全神貫注地討論著愛榮嬸的病情,從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一抹隱隱約約的擔憂之色,仿佛那擔憂就像是無形的雲霧一般,籠罩在了眾人的心間。
衛萍緩緩地邁著腳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在花嬸的身旁輕輕地坐了下來。花嬸察覺到衛萍的到來,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然而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正在熱烈談論著的話題人群身上移開,似乎那話題有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將她的注意力牢牢地鎖定在了那裡。
就在此時,隻見那王麻子宛如一個陰陽怪氣的幽靈一般,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了出來:“要知道啊,這手術後複發的情況可是相當多的呢,誰也沒辦法做到百分百地保證就能把病給徹底治好了呀。像這樣的手術,反反複複出現問題的情況可不少呢,真的就怕愛榮嬸辛辛苦苦攢下的這些錢全都白花了,不僅遭了那麼大的罪,到頭來卻還是沒能把病治好。”
他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話,一邊漫不經心地摳著自已那臟兮兮、黑乎乎的指甲,那眼神之中竟然透露出一絲莫名的得意之情,就好像他是那個能夠洞察世間萬物、知曉一切秘密的高人似的,仿佛他對愛榮嬸的病情以及後續的發展有著超乎常人的了解和把握。
趙大嫂皺著眉頭打斷他說:“說不定愛榮嬸就是那個特例呢。手術就治好了,你彆在這瞎嚷嚷,老說些不吉利的話。愛榮嬸平時對咱也不錯,咱們得盼著她好。”趙大嫂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眼裡容不得沙子,尤其是這種在她看來會影響彆人心情的負麵言論。
王麻子撇撇嘴,不服氣地說:“希望如此吧,不然做手術這麼多錢都白花了。你們也不想想,那可不是個小數目,愛榮家雖然不算窮,但也禁不起這麼折騰啊。這要是治不好,以後的日子可咋過?”他說得振振有詞,周圍一些人聽了也不禁微微點頭,臉上的擔憂更甚了。
劉大爺在一旁抽了口旱煙,緩緩地吐出煙圈,然後說道:“麻子,肯定都要往好處想啊,做完手術都希望好。你就彆再說這種喪氣的話了,讓大家聽得心裡都不舒服。人活著,不就是要有個盼頭嘛,要是都像你這樣,那還能有啥希望?”劉大爺在村裡有些威望,他這一說,王麻子嘟囔了幾句,也就不再吭聲了。
就在大家陷入短暫沉默的時候,正說著呢,一輛的士車經過大家身邊往愛榮嬸家的方向開去。王麻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聲叫道:“是愛榮嬸回來了,我看見裡麵坐著繼民。”
聽到王麻子的喊聲,大家一下子都站了起來,紛紛朝著愛榮嬸家的方向走去。衛萍也跟著人群,心裡既期待又有些緊張,不知道愛榮嬸的身體到底恢複得怎麼樣了。
到了愛榮嬸家院子門口,車子剛剛停下。繼民從副駕駛下來,然後打開後座車門,和繼軍一起心翼翼地扶著愛榮嬸出來。隻見愛榮嬸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她對圍過來的鄰居們說:“讓大家操心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花嬸第一個走上前,拉著愛榮嬸的手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你可不知道,這幾天大家都在念叨你呢,就盼著你能平平安安地回來。”
愛榮嬸眼眶有些濕潤,感動地說:“多虧了你們這些老鄰居,我這心裡啊,暖和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