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休遠看著王鸚鵡拿的禮物,強裝冷漠地說了一句:“放那吧,趕緊下去。”聲音雖故作冷淡,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的目光刻意避開王鸚鵡,不敢與她對視,仿佛一旦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眸,自己所有的偽裝都會瞬間瓦解。
王鸚鵡聽著這聲音,隻覺好熟悉,這熟悉的語調在她心中激起層層漣漪。那一瞬間,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這股疑惑如同春日裡悄然萌芽的種子,迅速生根發芽,瘋狂蔓延開來。她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中滿是困惑與探尋。
王鸚鵡的腦海中,過往的記憶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她曾在屏風後默默伺候過太子數日,那些日子裡的點點滴滴此刻在心頭翻湧。她想起太子溫柔的話語,關切的眼神,與此刻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不禁好奇地微微抬頭,想要透過那層層遮擋,看個究竟。她在心中暗想:“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難道……”
王鸚鵡微微抬起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急切與探究,當她終於鼓足所有的勇氣,緩緩抬起頭,目光小心翼翼地朝著劉休遠的方向望去時,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麵龐瞬間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簾。在那一刻,時間仿佛陡然凝固,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一種奇異的靜謐之中,所有的喧囂聲、談笑聲戛然而止。她震驚得雙眼圓睜,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那模樣仿佛靈魂都要被抽離。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一直以來在宮中以卑微侍衛身份出現的男子,竟然就是她心中那個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尊貴太子殿下。
王鸚鵡震驚得脫口而出:“阿劭?”聲音中充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她手中緊緊捧著的禮物瞬間滑落,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聲響。那些精心準備的禮物散落一地,就如同她此刻淩亂的心。
王鸚鵡呆呆地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她那美麗的雙眸難以置信地緊盯著眼前的太子劉劭,心中的疑惑如同一團亂麻,越纏越緊。她再次急切地確認道:“阿劭?你……你怎麼會是太子?”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迷茫和不知所措。
武陵王劉休龍坐在不遠處,原本正悠然地品著美酒,看到這一幕時,整個人瞬間僵住。他手中的酒杯停滯在半空,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從容瞬間轉為極度的震驚。他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這王鸚鵡,她一個細作,怎麼如此沒有規矩,怎麼會如此親昵地稱呼太子的小字?難道一直以來是我誤會了她?不不不,不可能。
劉休遠此刻尷尬到了極點,他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慌亂地左右閃躲,不敢與王鸚鵡對視。他的嘴巴張了又張,支支吾吾了半天,想要解釋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卻又不知該從何處說起,仿佛所有的話語都在喉嚨處被卡住。
就在這時,慶國終於拿著一把折扇匆匆趕來。他一路小跑,氣喘籲籲,額頭上布滿了汗水。當他看到眼前這混亂不堪的場麵時,也是一臉的愕然,整個人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劉休龍依舊震驚得無以複加,他原本是那般篤定地堅信王鸚鵡乃是太子派來的眼線,毫無半分懷疑。然而,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卻好似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他原本堅不可摧的想法之上,使其瞬間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他呆坐在那裡,目光直直地盯著王鸚鵡和劉休遠,腦海中思緒如狂風中的亂麻般交織纏繞。心中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翻騰不休,暗自思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之前我所有的猜測和判斷都是錯誤的?鸚鵡竟不認識太子?遭了,在這種莊重的場合,她居然如此親昵地叫太子的小字,這殿前失儀,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大臣們開始議論紛紛,嘈雜的聲音在宴會廳中此起彼伏。有的緊皺眉頭,神色嚴肅地指責王鸚鵡不懂規矩,“這小宮女真是好大的膽子!如此不分尊卑,成何體統!”
一位大臣搖頭歎息道,邊說邊捋著自己的胡須,滿臉的不滿。
“是啊,連太子的小字都敢叫,真是沒規矩!”另一位大臣附和道,他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陛下最近正有意為太子選妃,這宮女如此大膽,莫非是想借此機會……”說到此處,他故意停頓下來,眼神中透著精明與算計。
江湛聽了他們的話一臉不悅,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緊抿著嘴唇,目光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心中暗想:“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宮女,莫要壞了我女兒的好事。”
王鸚鵡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看著太子,聽著大臣們那些尖銳刺耳的議論,心中像是被千萬隻蟲蟻啃噬,充滿了無儘的悔恨與自責。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裡不住地說著:“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呀。”每一聲都帶著深深的恐懼和哀求。
劉休遠見狀,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都是誤會一場。”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來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反複重複著那幾句蒼白無力的話語。
江湛看著劉休遠,一臉的不悅之色溢於言表。畢竟在他心中,自己的女兒乃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人,怎能容得下這般局麵。於是,他向前一步,微微躬身,向劉義隆說道:“陛下,這個小宮女如此不知禮數,在這莊重的場合失態,實在是有損皇家威嚴。”他的語氣看似恭敬,卻暗含著對王鸚鵡的指責和對局勢的擔憂。
劉義隆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在王鸚鵡和劉休遠之間來回掃視,尚未言語。
江湛見狀,又接著說道:“陛下,此事若不嚴加處置,恐日後宮中禮儀廢弛,規矩難存。且如今太子妃人選未定,這般不知分寸之人,莫要因此壞了大事。”他說罷,目光瞥向劉休遠,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王鸚鵡被這個大臣的一番話嚇了一跳,整個人如篩糠般顫抖著,“撲通”一聲跪下求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額頭緊貼著地麵,不敢抬起。
江景姚身著華麗的宮裝,裙擺上的金絲繡紋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卻也掩蓋不住她此刻尖酸刻薄的神情。她高昂著頭顱,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自以為高貴無比,對王鸚鵡這樣身份卑微的宮女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王鸚鵡,一臉鄙夷。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不屑,心想:“哼,就憑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也敢在這宴會上丟人現眼,也敢勾引太子。”太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小聲和身邊的丫鬟芳琴說道:“在這宮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劉休遠看著江氏,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反感。他想到平日裡她對著自己時的溫柔討好,再看看此刻她對王鸚鵡的尖刻指責,隻覺得她的麵目如此虛偽可憎。他眉頭緊皺,目光中透露出不滿與失望,暗自思忖:“這般兩麵三刀之人,若真成了太子妃,往後東宮還不知會是怎樣的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