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殷景仁似乎又陷入了新的思緒,接著說道:“玉盈,今年是男的結婚多,還是女的出嫁多?”
玉盈被這接二連三奇怪的問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裡忍不住嘀咕阿翁今天怎麼如此反常。但她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阿翁,這我可不清楚呢。”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擔憂,暗自思量爺爺是不是身體每況愈下,以至於頭腦都不清醒了。
殷景仁長歎一口氣,神色黯然,聲音中帶著無儘的落寞說道:“唉,阿翁老啦,不中用了,連這些都弄不明白了。”他的目光變得空洞而迷茫,仿佛看到了歲月那無情的車輪正毫不留情地從自己身上碾過。
玉盈的眼眶突然瞬間泛紅,緊緊握住爺爺的手,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和哽咽說道:“阿翁,您彆這麼說,在玉盈心裡,您永遠最了不起的。”這一刻,她那跋扈的性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對阿翁滿滿的心疼和無儘的關愛。
殷景仁轉過頭,目光中滿是慈愛與疼惜,緩緩說道:“玉盈,你也老大不小了,你阿父死的早,如今你阿兄已經成親。爺爺的身子骨自己清楚,如今阿翁就希望你能嫁個好郎君,也算給你阿父一個交代。”
玉盈聽到爺爺提及早逝的父親,心中猛地一酸,眼眶瞬間濕潤,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阿翁,您彆這麼說,我知道您一直為我操心。”
殷景仁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透著堅定和期許,接著說道:“孩子,阿翁看著你長大,知道你的心思。阿翁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有個好歸宿,這樣阿翁走也能走得安心。”
玉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內心五味雜陳,既有對阿翁的感激,又有對未來的迷茫。她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阿翁,您彆這麼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我的事您彆太操心。”
殷景仁拍了拍玉盈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玉盈啊,阿翁這都是為了你好,阿翁隻盼著你能幸福。”
含章殿
在燭光搖曳、溫暖如春的禦書房內,劉義隆正聚精會神地批閱著那堆積如山的折子。如今,自己的兒子已然長大,劉義康及其黨羽也已被一網打儘,朝廷的大權被他穩穩地握於股掌之中。
他稍作停歇,放下手中的朱筆,劉義隆思緒飄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殷景仁。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奚成祖,語氣中帶著關懷備至問道:“這幾個月殷景仁的病情可有起色?”
奚成祖麵露憂心如焚之色,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回道:“奴婢聽殷家二郎君提及,殷大人的病一到冬天便每況愈下。聽說殷大人如今形銷骨立,麵色蠟黃,整日咳嗽不止,夜裡更是難以入眠,病情著實令人揪心,唉!”
劉義隆聽聞,麵色瞬間陰雲密布,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即刻派太醫前去診治,務必讓他安然養病,不受任何打擾。另外,下令西州路上禁止車輛通行,不得有絲毫驚擾。”
自從羅淺淺那日悄悄跟蹤王鸚鵡,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看著王鸚鵡在這寒夜中朝著先皇後的寢殿走去,心中的疑團愈發濃重。
“她王鸚鵡不過是昭憲宮的一個宮女,大晚上的,還冒著這漫天飛雪,鬼鬼祟祟地跑到這先皇後的寢殿來,究竟所為何事?難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羅淺淺緊咬下唇,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目光死死地鎖定王鸚鵡的身影,連大氣都不敢出。
她在心裡不停地琢磨著:“難道王鸚鵡是東宮那邊派來盯著武陵王的?可平日裡看她也不像呀。她向來謹小慎微,做事規規矩矩,不像是能卷入這宮廷爭鬥的人。但這深更半夜的,她的行徑實在太過詭異。”羅淺淺越想越覺得心驚,心跳如鼓,仿佛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奔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