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休文也不甘示弱,抬起頭,目光如炬,直視劉休玄,諷刺道:“四哥滿腹經綸,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人稱小陸機,但若是索虜真的來襲,我倒要看看,你那些華麗的辭藻能否抵擋住敵人的刀劍。”
劉休龍站在一旁,臉色凝重,目睹著劉休玄和劉休文兩人的爭吵愈演愈烈。他們的聲音尖銳刺耳,每一個字都如同針尖一般刺入他的心中。他心中深感愧疚,因為他意識到這段時間自己的言行過於隨意,可能無意間加劇了兄弟間的矛盾。
他的目光在爭吵的兩人之間遊移,不經意間瞥見了一旁的王鸚鵡。她站在角落裡,雙手緊握,顯得局促不安。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惶恐,仿佛隨時都可能崩潰。王鸚鵡本應是這場爭吵的旁觀者,卻因為被無端卷入而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劉休龍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愧疚感。他知道,自己曾經的口無遮攔不僅傷害了王鸚鵡,還可能讓她在這場爭吵中感到更加無助。然而,在他被禁足期間,王鸚鵡卻從未向他提起過這些。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獨自承受這一切。
劉休龍深深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去,雙手用力將兩人分開。他語氣嚴肅地對他們說:“四弟,六弟,華林園的奴婢們都看著呢,我們身為兄弟,身為皇子,應該和睦相處,而不是在此爭執不休。阿父最近心情不好,若是他知道我們三兄弟在華林園吵架,兄弟不睦,恐怕會雷霆大怒,到時候我們三人都有可能被轟出建康。”
劉休龍見兩兄弟聽到“轟出建康”這四個字後,臉色都沉了下來,仿佛被一記重錘擊中。他們的眼神交彙,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對這句話背後利害關係的理解。他心中稍微鬆了口氣,知道他們已經領會到了他話中的深意。
劉休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內心的波動,然後語重心長地對四弟說道:“納側妃的事情,本來隻是我隨口在華林園說的,鬨著玩的話,你又何必如此認真,再說阿父也把我禁足了。”
劉休玄聽後,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中仍閃爍著不甘的光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但最想想三哥禁足的事情,終還是閉上了。
他又轉向劉休王,溫和地說道:“六弟,你也彆吵了。我們都是兄弟,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四弟是你的兄長,你應該尊重他,理解他。”
劉休文在聽到三哥劉休龍的話後,深深地看了四哥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他說道:“四哥,今日之事,我看在三哥的麵子上,便不與你過多計較。我書還未溫習完,我便先行告辭。”
劉休龍目送著劉休文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的複雜情緒如同亂麻一般糾纏不清。他回想起剛剛看到四弟和六弟爭吵的場景,心中五味雜陳。這幾日他禁足在府,對宮中的流言蜚語一無所知,沒想到事情已經發酵到了這種地步。
劉休龍帶著王鸚鵡回到昭憲宮,兩人一路無言。劉休龍心中不禁開始思考起自己的感情來。他原本隻是單純地喜歡王鸚鵡,覺得她的性格直率可愛,但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言會引來如此多的非議。他心中有些懊悔,也有些自責,覺得自己可能給王鸚鵡帶來了麻煩。
劉休龍偷偷地瞥向身旁的王鸚鵡,隻見她的眼簾低垂,宛如被一層輕紗般的憂傷所籠罩。她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如同蝴蝶翅膀在輕風中輕舞,增添了幾分柔和與脆弱。她似乎陷入了沉思,那神情讓劉休龍不禁心中一動。
劉休龍輕輕靠近,聲音溫柔而關切:“鸚鵡,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四弟的話說得太過分了?”
王鸚鵡抬起頭,目光對上劉休龍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轉為平靜。她輕聲回答:“殿下,我隻是在想,這些流言蜚語會不會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皇宮之中,人多口雜,一言一行都可能被放大。”
劉休龍聽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沒想到王鸚鵡在如此時刻還在擔心著自己。溫柔地說道:“鸚鵡,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會妥善處理這些事情的。而且,我也從未想過要讓你卷入這些是非之中,以後我還會注意自己的言行的,也會尊重你的。”
王鸚鵡聽到劉休龍的話,眼中的動容逐漸轉變為一種堅定的平靜。她輕輕歎了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不安與委屈都隨之釋放。她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劉休龍,聲音平和而堅定地說道:“殿下,真的沒事了。四殿下的羞辱,奴婢不會放在心上的。”
劉休龍靜靜地凝視著王鸚鵡,她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擔憂也有堅強。他深知自己心中對她的喜歡已經愈發強烈,但華林園的風波無疑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困擾和傷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決心和勇氣都凝聚在這一刻。然後,他鄭重其事地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溫柔和堅定:“鸚鵡,本王禁足的這些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王鸚鵡微微一怔,她沒想到劉休龍會如此直接地提及此事。她抬起頭,迎上劉休龍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感動。她輕輕搖頭,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殿下,您不必擔心奴婢。奴婢沒事的。”
然而,劉休龍卻從王鸚鵡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和憂慮。他眉頭緊鎖,語氣中透露著堅定和憤怒:“鸚鵡,是不是那些宮女們,在背後議論紛紛,甚至挖苦你、造謠你?你告訴本王,究竟是誰本王定會給你出氣,本王抽他們一頓鞭子,然後全轟到浣衣局做苦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