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沒想到有這麼一遭。
這丫鬟力道之大，大得差點把他整個人撲倒，那雙黢黑的麵孔呈現在他的麵前。
他忍不住倒退幾步，似乎是嚇到了般，“你彆急，要買藥丸的話需要登記在冊，每人限購兩顆。”
小方沒想到這人如此瘋狂，他瞟了一眼醜丫，從手背蔓延到臂膀的虐待痕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師父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他現在拿定不住主意，特彆是陳師父去了司家就診，隻叫他守著藥鋪，沒叫他如何安頓這人。
在醜丫的苦苦哀求之下，小方終究是忍不住，取出兩顆藥丸放在她的掌心。
“這藥便是你所需要的‘神藥’。”
“不過這藥效不能治萬病，隻是旁人吹出來的，你真想要治病的話，具體還是帶人來藥堂看看……”
醜丫攥緊了手掌心的兩顆藥丸。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若是辦不到，肯定又會被小姐用針紮。
她抬頭，露出那張醜陋的臉，忙不迭道：“謝謝郎中，我這就回去交差。”
說完，醜丫一瘸一拐，沒等小方阻攔，就消失在藥堂外。
——
清平縣，司家。
司老爺子臥病在床，他年事已高，傳出赫赫的呼吸聲。
“君、君嵐回來了嗎？”司老爺子枯瘦，臉頰凹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自己苟延殘喘這麼久，不擔心自己的大孫兒，卻擔心自幼跟隨他身旁長大的司君嵐。
若是他去了，留下君嵐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丫鬟春環急得不行，時不時掐一掐司老爺子的人中，聲音帶著哭腔。
“司老爺，小姐馬上就帶著陳郎中趕回家了，她馬上就到！你千萬要堅持！”
司老爺子於微末之中打拚到現在，如今主動告老還鄉回到老家，還能保留幾分體麵。
如今已至花甲之年屬實不易，他兩鬢斑白，蓄著美鬢，依稀可見往日作為文官的一絲精氣神。
他長歎一口氣，顫巍巍道：“君嵐還要多久到？”
哪怕自己病逝在這床榻上，這件隱藏多年的事情，他要親自告訴司君嵐，把塵封多年的事敞開。
除非他死，再也護不住自己的孫女！
司老爺子想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春環急得全身是汗珠，不斷擦拭著額角的汗水。
司老爺子問的次數越來越多。
幾乎每次問都是聞司君嵐多久到。
春環嘴唇哆嗦，不知如何回答，隻能心中暗許，希望小姐早點歸家。
直到門外傳來踏踏的腳步聲。
司君嵐快步走到司老爺子床榻前，“祖父，我請到陳郎中了！”
司老爺子氣若遊絲，他唇色發白，有氣無力道：“嵐丫頭，我興許是活不長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司君嵐蹙眉，把床被往上蓋了蓋，語氣篤定：“祖父，休得說胡話，你隻是風寒犯了，風濕複發，怎麼會活不長！你活得好好的，必定能長命百歲！”
她說這句話十分肯定，不疑有他，就像無比相信自己的判斷一般。
沒等司老爺子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
她請了陳郎中看病，讓開身子，語氣頗為緊張，“陳叔，這次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