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若震驚的看著玻璃牆另一端生活的男人,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
“好久不見,若丫頭。”
牧劍清勾起唇,溫和的笑著。
“有關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些年你沒有丟我的臉。”
若丫頭。
蘇溪若咬著下唇,眼睛發脹,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從小到大會這麼稱呼自己的隻有大師父一個人。
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大師父嗎?
有個詞叫近鄉情怯。
明明尋找了那麼久的大師父,但真正找到的時候雖然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眼眶紅紅的盯著他,像極了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貓。
厚實的玻璃牆隔音很好,彼此之間說話的聲音隻能通過牆上開的那個擴音筒來傳播。
“喲,這都當三孩子媽媽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丫頭似的哭起來了?”
牧劍清低笑著,隻是眼睛也泛著紅。
來之前蘇溪若就已經從牧家母子二人的嘴裡知道了些有關於大師父的事情。
她看著麵前這一麵將大師父和外界徹底隔離開的玻璃牆,誰能想到大師父竟然自我囚禁在這個地下室裡麵十幾年了!
當年她被蘇恒業的人從鄉下帶回城後,大師父沒過多久就中了蠱,為了不殃及無辜引起動亂,在這個地下室中足足生活了十幾年,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物資都需要靠牧家人提供。
雖然牧九明沒有說的太明白,但蘇溪若也是清楚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
連帶著兒女成年後無法賺錢養家都會被父母嫌棄,大師父一個無兒無女的孤家寡人自我囚禁後也隻能依靠自己的兄弟姐妹。
按照鄔雲山的說法,即便他們這些鬼醫守護者也是需要保密自己的身份,也幾乎不會對自己的家人公開這個身份。
但牧家不僅知道很多有關於鬼醫的事情,甚至還出現了第二個鬼醫繼承者,這其中沒貓膩的話蘇溪若可一點都不信。
蘇溪若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淚笑著道,“師父,能夠見到您真好。”
牧劍清坐在沙發椅上,聞言笑著歎氣,“是啊,師父也沒想到你後來還會有那麼多離奇的遭遇,估計過去那些年我寫給你的信你也是一封沒收到吧?”
生活在這個有限的空間內,儘管牧劍清可以依靠網絡知曉外界的時代變遷,可是以前互聯網還沒有現在發達的時候,他生活在這裡是真的無聊。
每天不是看醫書就是研究藥方,對於本就向往著遊行天下的人來說,這種生活比坐牢還要難受。
牧劍清曾經寫過不少信給蘇溪若,但卻從未收到過回信,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跟蘇溪若聯係了。
他這大半輩子收了八個徒弟,唯一讓他滿意的隻有蘇溪若一人,而其餘幾個不是欺師滅祖背叛師門,就是在醫術上麵好高騖遠,自以為是,生生把醫學的路子給走窄了。
所以沒能收到蘇溪若回信的那段日子牧劍清還是有些傷心的。
要不是蘇溪若的名氣隨著她的經曆一起被大眾所知,牧劍清還真沒想到自己收的這個唯一的女徒弟命運竟然如此坎坷。
這會兒一看到蘇溪若的模樣,牧劍清就猜到自己過去寫的那些信恐怕她一封都沒收到。
果然,蘇溪若聽到‘信’後愣了愣。
“您給我寫過信?”
蘇溪若難以置信。
牧劍清嗯了聲,“你剛回家那會兒我就查到了你家的住址,後來給你寫過幾封信還托人給你帶了幾本醫書過去,隻不過……”
蘇溪若咬牙道,“我根本沒收到過師父您寫給我的信,也沒收到過什麼醫書!”
現在想起來,當初她在海城的時候從趙女士那裡得到醫蠱,還從趙女士那裡得到了大師父寫給她的信就很奇怪。
若不是一開始就是給她的,大師父怎麼可能會用那種口吻給她寫信?
很明顯,大師父曾送給她的那些醫書是被蘇恒業或者是柳眉給賣掉或者丟掉了!
牧劍清歎氣,“我猜到了。”
蘇溪若卻很生氣。
蘇恒業他們竟然還私下收她的信件和東西,甚至都不告訴她這些東西的存在。
果然這一家都沒什麼道德心,難怪栽贓陷害也能做的那麼順手!
“算了,不說那些了。”牧劍清見她氣的臉都紅了,咳嗽了幾聲道,“九明跟我說了蛇蠱的事情,說明最後那本【醫蠱】還是到了你的手裡,你學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