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朋友都是小花被那對夫妻領養後,這十年內陸陸續續認識的一些關係不錯的朋友,最重要的是,她是通過養父母的渠道認識他們的。
和養父母一起生活在海城的那些年,小花的生活還算正常,養父母沒有暴露出自己的心思之前,並不會特意禁止小花的交友問題。
隻是每次小花交到了新的朋友,這對夫妻都會過問一下,如果她認識的人中有背景特彆深的,養父母就會給她洗腦,讓她不要接近那些有權有勢的朋友,說這些人脾氣不好,萬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會害了全家人。
小花深以為然,所以後來接觸的都是跟她有著相同經曆的人,因為都是被領養的孤兒,他們才會有更多的話題。
這其中有從學校裡認識的,也有通過其他興趣認識的,但最主要的幾個朋友都是通過養父母帶來的朋友認識的。
小花信件中這幾個已經成功供體的朋友有著明顯的共同點,那就是領養他們的父母跟她的養父母都認識,而且根據小花的回憶,這些長輩之間的關係明明就很一般,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聚在一塊兒的時候卻有說不完的話,還總是避開他們這些孩子。
這次托蘇溪若他們的幫忙才得以離開限製人身自由的地方,小花為了追查那對夫妻的下落,第一時間便是想到當初和她關係不錯的那幾個朋友。
他們的養父母和自己的養父母明顯是認識的,想要找到這對騙子夫妻,隻能從他們那邊下手。
結果這不聯係不知道,一聯係嚇一跳,這幾個朋友的下場比她好不到哪兒去不說,甚至還有兩個人早兩個月前就失蹤了!
聯想到自己的經曆,小花不得不得出一個更可怕的猜想。
對於她這種孤兒來說,完全沒有任何人脈能夠查到失蹤朋友的下落,所以隻能先辦法聯係蘇溪若幫忙,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蘇溪若的手機打不通,小花打探了好久的消息,才終於找到了安安他們上學的地方,然後托門衛將這份文件轉交給了他們。
陸霆川看完整個文件的內容,臉色極為難看。
蘇溪若並未察覺,而是自顧自的說道,“現在看來小花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有很多家庭為了年輕人健康的器官不惜借由領養的名義,挑選好一個隨時隨地都可以使用的移動器官養在身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人性的惡從來超乎想象之外,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感覺更深的惡意。
小花是運氣好,被養父母騙到了國外做手術的時候正好遇見了警方調查,否則她恐怕就和那兩個失蹤的朋友一樣的下場了。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在搞這方麵的聯係,主動聯係這些孩子或者自己有問題的家庭,給他們物色匹配上的孤兒,讓他們以領養的名義養在身邊?”
蘇溪若不敢去細想,想的越多,便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陸霆川放下手中的文件,他沉聲道,“這件事情牽累極大,若若,你不要摻和。”
蘇溪若不解,“為什麼?”
陸霆川疲憊的捏捏鼻梁,沉聲道,“這個販賣器官的集團勢力極大,早在三四十年前開始就在我們國內拐賣人口,最初的時候是把幼兒婦女賣到那些沒兒子沒老婆的家庭去,到了現在這個時代賣器官比賣人能有賺頭,所以他們的膽子也越發大了。”
“三四十年前就開始了?”蘇溪若難以置信,“那為什麼不早點把他們全都抓住?”
“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自古以來人販子就極為猖獗,抓完一批又一批,壓根抓不完。”陸霆川無奈道,“這些年全國打擊人販子的力度加強了不少,對方也有了更隱晦的手段對抗,小花經曆的這種事情並非特例。”
知人知麵不知心,誰能想到會有人願意花十年的時間去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打著領養的名義私下卻惦記著人家身體裡的器官呢?
夏國人口這麼多,每年都要失蹤百萬人口,小花這樣社會關係極少的孤兒夾雜在其中,毫不起眼。
陸霆川見過比這更深層的黑暗,也知道這種事情永遠都斷絕不了。
隻要人性中罪惡的一麵還在,那麼同樣的事情還會重複千百回。
而全國各地的孤兒院也不可能因為小花這樣的示例,就不允許外人再來領養這些沒爹沒媽的孩子們。
蘇溪若經曆的事情還是太少,這個世界遠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陸霆川道,“這件事情我會讓人下去查,你不要參與其中,這些人販子自己就是沒什麼道德良知的人,能夠在背後操縱他們的集團隻會更加沒有底線,這件事情交給警方處理就好。”
蘇溪若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說到底她隻是個會一點醫術和武術的普通人,就算背靠著官方,丈夫又是督軍處總司長,可對上這些在夏國紮根了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罪惡集團,也依舊無能為力。
她的力量太小了,貿然的插手,隻會給自己以及親近的人帶來更可怕的危險。
陸霆川見她失落的模樣,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道,“放心吧,那對夫妻養了小花十年之久,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留下,很快警方那邊就能查出來他們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