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淋草的藥性就可以解藍淋菇的毒。
可他記得,家裡的藥房並沒有才夠藍淋草這種東西。
“藍淋草可以解藍淋菇的毒,但是與我開的藥方中的幾味藥一起熬製後,就會產生一種與藍淋菇一樣的毒素。”蘇溪若神色凝重的看向陸霆川,“陸先生,在湯藥中做手腳的人應該不是用的新鮮的藍淋草,而是用藍淋草曬乾以後磨成的粉末。”
陸老太太也聽出了她的意思,臉色一白,揪著心問,“若若,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陸先生的家裡也不太安靜呢。”
蘇溪若雖然沒明說,但也已經告訴了陸家祖孫三人答案。
陸老爺子怒極反笑,“好,好啊!居然敢把手伸到我身邊了!就連老子來南雲城養身體,竟然也在彆人眼皮子底下監視著!”
陸老太太也是怒上心頭,立即讓屋內的傭人先將中年女傭控製住,然後再立即喚來方管家,讓他把所有照顧老爺子和自己的傭人都召集起來。
曾在戰場上殺敵染血的老太太平日裡和藹慈溪,被稱為國民奶奶也是因為性格很好。
可一旦有人觸及到她的底線,曾經衝進敵營十分彪悍的鐵娘子可就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了!
這碗湯藥要留作證據,自然不可能讓老爺子再服用。
陸霆川吩咐方管家重新去抓藥熬製,並且親自送到老爺子麵前來後,才看向這些被著急過來的傭人。
陸家這樣傳承古老的家族,所用的仆人也都是世世代代服侍陸家的家族中挑選出來的。
陸霆川倒不認為這次事件會是自己宅子上的人動的手。
那麼嫌疑最大的,就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從帝都帶來的這批人中的一個了。
“爺,總共18名傭人,已經全在這裡了。”
方管家得知湯藥中被人下毒的事情,也是一陣後怕。
若老爺子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他這個親自去抓藥的人隻怕也難辭其咎!
不過讓他更厭惡的是。
這些拿著自家爺給的薪水的傭人中居然還有吃裡扒外的東西。
他非得親自把人揪出來不可。
“嗯。”
陸霆川冰冷的眸子一一掃過這十八名傭人,帶著強大的壓迫感。
傭人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時候,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隻感覺毛骨悚人,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爺,您把我們召集過來是為了什麼事兒?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好嗎?”
“我服侍老爺子都三十多年了,怎麼可能給老爺子的湯藥中下藥呢!你們可彆胡亂冤枉好人啊!”
“我從來就沒碰過那藥碗,一直都在你整理老夫人的房間,我什麼都不知道。”
方管家簡單的將事情陳述一遍。
得知家中老爺子要服用的湯藥中竟然被人下了毒,這些傭人們立即七嘴八舌的解釋起來。
這些人中,要麼就是連湯藥的一米遠的地方都沒靠近過,要麼就是從頭到尾都有旁人的證明。
方管家一番審問下,這十八名傭人中,竟然沒有一個有單獨作案時間。
就連那名負責將湯藥送過來的中年女傭,也自始至終在另一名傭人的陪同下一路走過來的,壓根就沒有單獨與湯藥接觸過。
陸霆川淡淡的看著這些傭人們的反應。
“你們重新再說一次,方管家,看看他們說的是否與第一次證詞相同。”
“是。”
方管家又詢問了一遍。
結果還是沒什麼發現。
陸霆川眯了眯眼,讓這些傭人伸出雙手,視線一一掃過。
忽然,他偏過頭問蘇溪若,“你說,這湯藥中的是藍淋草曬乾後研磨成的藥粉沒錯吧?”
“是。”
蘇溪若隻負責治病,可沒打算摻和豪門宅鬥這種事情之中。
她也挺好奇,陸霆川會用什麼方法找出那個下毒的人。
“藍淋草的藥粉是白色嗎?”陸霆川又問。
“不是。”蘇溪若搖頭,“是灰褐色。”
陸霆川點點頭,一一掃過這些傭人的手和指甲,忽然抬手直接指向那名據說一直陪伴在中年女傭身側,與她一同過來送藥的女傭道,“下藥的人是你吧?”
女傭大約四十來歲的年紀,平日裡大夥都叫她一聲鐘姨,是老夫人身邊服侍的人。
也是最得老夫人信任的一個。
鐘姨猛地被陸霆川指認,立即嚇得麵色蒼白,慌忙解釋道,“爺,我從頭到尾就沒碰過那湯碗,阿香可以為我作證的。”
阿香就是端過來的那名中年女傭。
阿香趕緊點頭,“是啊,鐘琴從來就沒有碰過湯碗,就連熬藥的時候也是站在門口跟我說話,爺,您是不是搞錯了。”
陸老太太也皺著眉,“川寶,小琴這孩子從小就在我身邊養大,她怎麼可能對你爺爺下手?”
“不會有錯的。”陸霆川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他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鐘琴道,“你說你從沒碰過湯碗,那你在她端碗進門之後,去做了什麼?”
鐘琴按捺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道,“我……我去了一趟衛生間。”
“看來藥粉已經被你衝進了馬桶裡,是嗎?”陸霆川譏諷的看著她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