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這二字,言之尚早,是敵是友,猶未可知~~」
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忌憚和試探,許輕舟直言道:
「老人家大可放心,我來小鎮絕無惡意,而且我記性不好,等出去了,這裡的事說忘也就忘了。」
老婆婆隻覺得好笑,沉聲道:
「嗬嗬,你我素不相識,我如何信你?」
許輕舟不答反問:
「你我素昧平生,我又為何又要騙你?」
老人家微微眯眼道:
「伶牙俐齒,翹舌雌黃。」
少年聳肩,打趣道:「那要如何?前輩還打算殺人滅口不成?」
老人家擺了擺手,緩緩道:
「若是真有那心思,該動手早就動手了,不至於留你到現在,而且,我這把年紀了,未必是你這個年輕人的對手。」
少年微微點頭,這確實是實話。
早動手何須等到現在。
她也確實不是自己的對手。
不過。
她是渡劫境大圓滿,自己目前卻隻是大乘境初期。
裡外裡一算,差距一個大境又零三小境。
眼前的渡劫境老人家,能在見到自己後,還能忍著不動手,應是真無殺心。
又能說出未必能贏自己的話來,想來城府亦不淺。
訕訕一笑道:
「老人家說笑了。」
老人家見許輕舟的碗中水空了,給其又倒了半碗,並問道: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少年半眯眼,拒絕道:「這個,也不能說。」
老人家無奈一笑,端坐桌前,不再說話。
許輕舟目光掃視四周院外,茫茫桃花林,莫名的問了一句。
「這些桃樹,可都是前輩自己種的?」
「嗯?」老人家不解,微微一怔。
少年漫不經心道:
「我看這些桃樹,有些年頭了,都有千年的歲數了吧~」
老婆婆沒有多想,點頭道:「嗯,是我種的。」
許輕舟收回環視的目光,落於眼前人,又問了一句。
「前輩這裡有酒不?」
老婆婆隻覺得莫名其妙,很是不解,深邃的眼眸盯著少年看了又看。
隻覺得少年深不可測,卻又覺得少年膚淺至極。
沒有理會。
清風徐徐,搖曳桃枝,少年勾唇一笑,擺手道:
「無妨,前輩沒有,晚輩有。」
說完便從袖口乾坤中拿出了一壇,放在桌上。
老婆婆更恍惚了,看看那壇子酒,又看看咧著嘴的少年,當真是糊裡糊塗。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按理是該前輩請我才對,不過我是晚輩,我請前輩也是一樣的,前輩嘗一嘗~」許輕舟說。
老婆婆麵色如常,拒絕道:
「我不喝酒,還是你自己喝吧。」
語氣中,已有三分不悅,七分惱怒,儘是敷衍。
許輕舟倒是也不在意,意味深長的說道:
「君子勸人,不勸酒,可這杯酒,總歸是不一樣的,前輩應該喝的。」
老婆婆自知少年話中有話,眯眼問道:「怎麽個不一樣法,又怎麽個該喝法,願聞其詳?」
少年盯著酒壇,淡淡道:「這是晚輩釀的酒。」
「然後呢?」
少年看著老婆婆,微笑道:
「用的是仙音閣外那片十裡桃花林的桃花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