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隨自己入了仙竹秘境。
於第一次永夜中,衝鋒最前。
戰死。
被周虛葬於此地。
後來書生來看過他,卻也隻是看過一次而已。
這是第二次。
不過,也是告彆,亦是永彆。
許輕舟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
「讓你們娶妻生子,你們不聽,現在好了,也沒留下個後來,害......」
回憶過往。
自凡州起就相識的老友本就不多,張平算一個,可惜死了。
還有一人。
蒼月家的老祖,聽聞也死了,早在自己來黃州前就死了,也算是一樁意難平吧。
書生站起身來,麵向數十萬新墳,神色低沉,一抖長袖,欠身一拜。
隨後轉身離去,至此一言不發。
這本就是一場無聲的辭彆。
那五十萬土堆不會說話,自也聽不到書生說話。
索性。
就不如不說,拜一拜,就當告彆了。
曠野的風輕輕吹過,拂動著書生的發,書生的衣,漸行漸遠。
滿山土堆上的草和花也在風中輕輕的晃啊晃。
若是自天幕下看去,似是逝去的魂在向那先生揮手。
送彆那抹白衣,送彆著那位先生。
若是此事有聲。
相信那先生慢行的聲音,一定也會震耳欲聾吧。
五十萬人妖,是不幸的,卻也是幸運的。
不幸的是。
他們留在了這裡。
幸運的是。
先生還記得他們,沒有忘,即便他們已經死去。
風一直吹,草一直晃,濕熱的水汽,凝結在了墓碑上,花草中,化作水滴。
輕輕滑落。
無聲的離彆。
恰如此時,無故動情,如長風肆意.....
恨無聲,花有儘,會相逢,可是人生長在,彆離中。
離人無語日無聲。
清風有勁人有情。
許輕舟辭彆孤墳五十萬餘,來到了那浩浩仙竹之下。
於樹下窺仙竹,恰如仰頭見青蔥一片。
很壯觀。
書生心神震撼,心想離去後,定提筆,寫下此竹之雄,書下真靈之威。
凝視其頂,伸手輕拍仙竹。
如觸一方清泉,有些冰涼,略感清爽。
輕拍數下。
仙竹巍然不動,長空風依舊,竹冠嘩嘩響。
許輕舟知道,是時候了。
正準備取出仙竹之牌,取筍離去。
卻見仙竹之巔搖曳微驚,一晃便見一黑一白兩道浮光掠過長空。
筆直下墜。
耳畔響起一聲輕喊。
「咕嚕!」
書生的手掌悄然離開竹牌,眉頭之上,喜不自勝,笑意浮現臉龐。
一瞬。
似山花綻放。
不過卻也隻是如曇花一現,書生便就將其儘數藏起,恢複如初,一如往常。
看著黑白落地。
而後直立行走,朝著書生走來,白者擠眉弄眼,黑者麵容驀然。
書生笑道: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不來了呢?」
小小白竹靈一番筆劃。
「咕嚕,咕嚕嚕....(秘境開,仙竹現,我們不能離開竹蔭半步,我們一直在等你,也以為你不來了。)」
書生摸著下巴,似信非信,打趣道:
「是這樣嗎?」
黑竹靈一雙爪子環抱胸前,酷酷道:「嚕咕——」
書生眯眼笑道:
「好吧!」
「那讓兩位久等了。」
「咕嚕——」
「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