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顧維明在1號彆墅接見了閆桂芝。
閆桂芝帶來了兩盆草莓繡球花,這種花並不算名貴,隻因她打聽到顧維明喜歡養這種花才想到這個主意,
而且這種花很適合在彆墅的院子裡養,耐熱耐寒,抗病力強,如果養好了可以遍布彆墅台階兩側,很漂亮。
顧維明很高興,當場就在台階旁邊種上了,閆桂芝也隻好幫忙。
顧維明剛到東原的時候,就說過歡迎大家來他的小院探討種植與收獲,而閆桂芝是第一個來彆墅跟顧維明探討的人。
二人圍著花轉,卻苦了郝常旭,挖坑拎水的體力活都得他乾。
初步移栽完成,顧維明道:“趕緊的,咱倆進屋喝水去。”
“太好了,我還真渴了。”閆桂芝笑道。
二人進了門廳換上拖鞋,郝常旭已經把茶水泡好了,去了樓上回避。
顧維明親自給閆桂芝倒了杯水,道:“好久沒種花了,今天又過了把癮,真得謝謝你了。”
“是吧,我前天去看望封老了,他說您就喜歡鼓搗花土,就喜歡聞那股子土味。”
閆桂芝抓住了時機提到了封老,也就是在告訴顧維明她找的人是封老。
顧維明麵不改色道:“是啊,當年跟封老一起工作的時候,他家的花都被我給鼓搗了一遍,後來死了兩盆非說是我鼓搗死的,我救活的那兩盆他卻說不是我救活的,你說他賴皮不。”
閆桂芝咯咯笑著,喝了兩口茶水,道:“這次從封老那回來,我有了些想法,我想要離開東原了,畢竟在這裡工作也有八年了,有些不舍啊,但也該離開了。”
顧維明擺擺手道:“檢察院的工作需要的就是你這種經驗豐富的人,我可不舍得你走。”
“說實話吧,這次巡視組就跟我聊了一些,因為鄭袁案,我可能監察不力,終究還是有些責任的,所以啊,我知道錯了,找個地方去養老算了。”
“哦,這件事啊,”
顧維明故作醒悟的點點頭,“我也聽說了,最初是有人舉報,然後杏山送來了一個叫杜春玲的女子,一下子就把當年的事給揭開了,你們檢察院的確存在失職的行為嗎?”
“現在回想起來,那麼多贓款和古董都沒記錄,的確疑點很多啊。”
“那就去查嘛,你乾嘛要逃避呢?”顧維明語重心長的敲了敲茶幾。
“所以說我真的老了,封老也批評了我,還是交給年輕人去查吧。”
閆桂芝再次搬出了封老,意思就是封老同意她離開了,你就彆擋著了,也彆想抓我小辮子不放了。
說完,還故意瞄了眼顧維明。
顧維明端起茶壺又給閆桂芝倒了一杯,道:“封老高瞻遠矚,有時候也會心軟啊。”
這句話就有股埋怨封老的意思了,這種事不該插手。
閆桂芝隻是笑著點點頭,任憑你怎麼說,封老可是你老領導,對你有知遇之恩的,你還真不給他麵子嗎?
“不過啊,封老還是不了解咱們東原的,”
顧維明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張白紙,一支筆,道:
“其實鄭袁案隻是留在東原傷口上的一塊痂,掉了也就沒事了,可是,東原的真正的病因還沒有徹底治愈,就差那麼臨門一腳了。”
顧維明說完,就在紙上寫下三個字,‘劉鐵軍’。
閆桂芝看到這三個字,閆桂芝臉頰微顫。
顧維明道:“記得我剛到東原的那天發生的事吧,杏山的一個女子當場要自殺,隻因一個殺人犯堂而皇之的活著,這是對我們東原公檢法係統的一次莫大的侮辱,
當時,我就提出了全麵圍剿聖麗社的事,現在看,基本大功告成,然而,這個殺人犯依然在逃,聖麗社都沒了,他怎麼還能安然無事?你說說,荒唐不荒唐?”
“荒唐,”閆桂芝點點頭,“可是,咱不能因為這一個人否定了公檢法係統吧?”
“你說對了,這是我當著大家的麵說出的話,這個劉鐵軍不抓住,我顧維明的臉就沒地方擱了,我沒臉了,公檢法係統就更沒臉了。”
閆桂芝喝了口茶水,壓了壓心底的怒火,
扯開話題道:“我這次去京裡,本來想見一下曉東的,他沒在京裡,其實我是想跟他聊聊咱們東原檢察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