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拿手機,家裡隻有座機。”
陸明遠趴著門縫又聞了聞,緊張的看向沈虹芸。
“怎麼了?”沈虹芸問。
“報警吧。”陸明遠說著拿出了電話,以他前世的經驗,這是屍臭味。
但他沒這麼明說,隻是跟接警員說懷疑老者在屋內出事了。
很快,家屬院對麵的建業路派出所就出警了。
打開房門,味道更大了,眾人捂著鼻子往屋裡看,陸明遠指向廚房的方向,那裡地麵果然有一隻腳露在外麵。
如陸明遠所料,老孫主任死在了自家的廚房,大概率是心衰而亡,算是陽壽已儘了。
通過表麵屍斑,判斷出死亡時間沒超過36個小時。
茶幾上的座機電話閃爍著綠燈,陸明遠按下留言鍵,
第一條,一個男人的聲音:“爸,你怎麼沒接電話,是不是回鄉下了啊,腿腳不好就彆總往鄉下跑了。”
第二條,一個女人的聲音:“爸,我讓國內的朋友給您送一套新款按摩椅,一周內送到,愛你哦!”
陸明遠隻想把電話砸碎,將兒女撫養長大,滿足他們的夢想遠赴大洋彼岸,而他卻隻能孤獨終老,讓屍體發臭。
在派出所做完筆錄,二人出來,沈虹芸一直緊緊的拽著陸明遠的手,
雖然陸明遠沒讓她進屋,但得知孫伯伯就死在樓下的家裡,她也是很害怕的。
“人死了為什麼還要變臭,本來就很可憐了。”
“人就是高級動物嘛,這都是正常的現象,彆想了。”
“我怕,我怕我有一天也死了,身邊還沒有人,
我就臭了,嗚嗚嗚...”
大馬路上,沈虹芸抱著陸明遠就哭了起來,這一刻她內心的恐懼和無助才真正的釋放出來。
陸明遠隻得安慰她,好好學習心法就不會死的,永遠都不會。
馬路對麵就是家屬院大門,一輛奧迪車駛進大院,
齊雲山通過車窗瞪了眼陸明遠兩人。
“孫萬年死了,死在自己家裡了,屍體都臭了!”
齊雲山一進家門,孫亞茹就急忙說著,一臉的憋悶。
齊雲山道:“聽說了,老乾部處已經開始操辦後事了。”
“這個破家屬院真是一天都不想住了,總死人。”
“新家屬院已經動工了,兩年就能入住。”齊雲山不耐煩道。
“還得兩年,我是一天都不想在這住了,人家徐市長張部長都搬到院外的好房子住了,王漢卿說把彆墅借給你住,你偏不住,又不是送你的,你怕什麼呀,咱住兩年還不行嗎?”
“不行!”齊雲山拍著桌子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我不能落人口實!”
“你總是怕這怕那的,跟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早晚有一天跟孫萬年一樣,死在家裡發臭。”
“胡說八道,孫萬年畢竟快八十歲的人了,那叫壽終正寢。”
“八十歲很老嗎?還不是因為沒有兒女照顧,我閨女也出國了,我可真命苦啊...”
孫亞茹說著就哭了起來,
齊雲山也理解孫亞茹的心情,其實她就是想女兒了,嘴上說支持女兒出國,實際上哪個爸媽不希望子女陪在身邊。
而且,女兒還是被陸明遠逼出國的,她本來也不想出去的。
而那個陸明遠竟然在家屬院門口又摟上沈虹芸了,
真特麼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齊雲山猛然將茶杯摔在了地上,
孫亞茹的哭聲也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