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哭腔的熟悉聲音,聽在陸離離耳朵裡。
她隻想腳趾抓地,好好給自己摳個彆墅出來。
知道李校長是教語文的,心思比較細膩。
可她不知道,李校長在接受采訪時,還這麼會演。
隻見李桐舒同誌,滿眼深沉,望著天邊的朝霞,感慨道。
“陸離離同學家境困難,卻不肯接受學校資助。”
“她選擇憑自己的勞動賺取生活費,縣一中隻能特批她在家自學。”
記者也不知演練過多少遍,適時地表示驚訝,“自學?”
李校長眼含熱淚,對陸離離極儘誇讚。
“陸離離同學心懷大愛,為同學們免費送了大量的學習資料。”
“不僅如此,她還將自己寶貴的學習經驗,無償分享給大家。”
“也是有了她的帶動,縣一中今年高三班達線率100,34人全部考上本科!”
記者立即轉向攝像機,激動地說。
“衝清縣一中,不僅創下北山省本科達線率的神話,還出了兩位省狀元。”
“校園。”
陸離離尷尬得不行。
謝燼握住她的手,悄聲說。
“李校長真敢吹,黃葭都
沒去過學校吧?”
去過是去過的,隻不過被李校長誇張的炫耀方式,嚇得扭頭就走而已。
陸離離像是泡在暖水裡,飄得很。
她活了兩輩子,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在新聞聯播裡看到自己。
小禮堂裡的人們,誰也沒料到這個變故。
與謝家走得近的人家,比如陳月見,那是真的為謝燼高興。
她婉轉的滬城口音,聽得其他人好刺耳。
“小陸啊,儂個小囡,長得登樣,又有立升!”
“年輕姑娘這樣上台麵,讓人好讚歎的啦!”
周圍人都笑著附和。
不管謝燼找的對象是不是農村出身,考上華清大學的高材生,那就是前途無量的優秀人才。
世家門檻再高,能在省狀元麵前趾高氣昂嗎?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今天在你麵前還是個青蔥學生,過個幾十年,誰說世事不變?
隔壁桌的丁家母女,被這情況打擊得話都說不出來。
唐麗萍城府深些,還端得住個笑臉。
丁希芸可就不行了。
人們哪是在看新聞聯播,分明是都在看她的笑話!
“誰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在這裡招搖撞騙。”
她嘀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架
不住周圍安靜。
“希芸,你這是丁家的家教嗎?”
裝了一晚上聾子啞巴的丁兆海,終於沉下臉。
他現在總算明白,謝燼如此寵愛這個農村姑娘的原因了。
以他複雜的腦回路來看,謝家就是故意使壞。
把陸離離是省狀元的事藏著不說,非要等到這種場合來憋個大招。
他心裡又恨又氣。
恨的是謝家為了和丁家決裂,用上這麼狠毒的招數。
氣的是自家女兒毫無建樹,被一個外地的打得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