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說明情況後,石廳長的腦袋忽悠一下。
“真的、真的沒有問題?”
北山省綿延數十年的走私線被挖了個乾淨,各地世家大族千絲萬縷的聯係,成了導火索。
清剿的餘震到現在也沒停止,省教育廳都抓了好幾個。
石廳長都做好帶著處分退休的準備了。
就算他個人清清白白,但教育口出了這種人,也是他這個廳長不行。
治他個瀆職,他也是無話可說。
教育部下派來的高教司司長,雖然態度溫和,可做事一點不手軟。
“石廳長,在這次京城指揮的行動中,北山省教育廳積極配合。”
謝司長說話非常清晰,一字一句都帶著力量。
“在這樣的高壓下,取得比往年都更好的成績,我謹代表個人,祝福北山省學子,鵬程萬裡。”
連續二十天的煎熬,在謝司長的語言安撫下,竟奇跡般地平複了。
石廳長老淚縱橫,對這位領導深深鞠躬。
謝雲青作為高教司司長,說出的任何話,代表的都是京城的態度。
即便她不會直白地給出結論,但她這樣說,就表示對今年北山省高考的疑慮,上麵會就此打住。
“石廳長,要不要在淩晨三點公布分數,還是要您來做主的。”
謝雲青還打趣起來。
石廳長立即點頭,叫人馬上把統計出來的分數段,寫在大紅紙上,張貼出去。
淩晨三點又怎樣?
再熬半宿,那群校領導都要把教育廳活吃了。
招待所的大門,嘎吱嘎吱被推開。
等待到地老天荒的人們,木愣愣地看著石廳長再次走出來。
這位小老頭兒神情激動,猶如得蒙大赦。
記者們最先反應過來,他們唰唰地往前擠,攝像機恨不得懟到石廳長臉上。
梁世源在石墩子上坐麻了腿,身體卻比大腦靈活,拐著腿躥到最前麵。
“理科最高分出來了嗎?”
“今年狀元在哪個學校?”
“學校的達線率統計好了嗎?”
這年代學文科的人少,紅榜一出來,被問得最多的都是理科。
石廳長差點兒被人群淹沒。
他個頭兒本來就小,要不是下屬護著,都得被人踩著。
“省狀元是川州市的……”
不知誰嚷了一句。
川州市一中和市二中的兩位校長,頓時沒了互舔傷口的情誼,相看兩厭。
“去年就是我們市一中的狀元,今年也是嗎?”
“那不一定,今年我們市二中好苗子多。”
不怪兩位校長爭,這幾年川州作為省會發展速度飛快。
除了經濟層麵節節攀升,教育文化上也是省內領先。
這都要感謝領導人的策略,以地方省會為根基,開展網格式全麵發展。
連著四五年了,市一中和市二中交替出省狀元,達線率也是你追我趕。
梁世源的腿上酥酥麻麻,感覺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咬。
可他心中那個臆想在不斷擴大。
衝清縣歸屬川州市管轄,當然算作川州的。
沒人給過他任何暗示,他也得不到任何內部消息。
可梁世源就是覺得,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讓開!都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