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褚,阿姨見識少,說話不對你可彆介意。”
羅鳳揣摩著用詞,“阿姨覺著招待所不如家裡舒服,這一路上都是你照顧我們,要是不在家裡招待你,總覺得禮數不周。”
“招待所條件是好些,但冷冷清清的,哪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那邊?還是在家裡住著熱鬨。”
“待會兒我和離離要去趟她二姨家,你也一起去吧,你是謝燼姐姐,應該和我家裡人見見麵的。”
在羅鳳的思維裡,不管褚歌是啥職位,她是以“謝燼姐姐”的身份來衝清縣的,那就要儘到地主之誼。
更何況謝燼與陸離離的關係,即便謝燼說“還沒追上”,可也不差啥了。
讓彆人知道謝燼姐姐來了縣裡,都不和她妹妹一家見麵,那不是要被人說閒話了。
褚歌聽著她忐忑不安的話,也許是被麵條熱氣騰的,眉眼和緩些,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麵湯。
完全不同於南廣食物的口味,讓她神情變了幾次,最終一言不發地吃完了。
陸離離洗涮乾淨,噘著嘴回來,“媽,你就煮一碗麵,沒給我留一口啊。”
其實,看褚歌手裡的碗乾乾淨淨,她心裡挺高興。
“你在火車上,把謝燼買的零食水果都吃了,我都怕你積食。——小褚就喝了兩口水,還不能吃碗‘下車麵’了?”
羅鳳拿了空碗去洗,“小褚,你倆歇會兒,我收拾完就去她二姨家。”
“褚姐,我二姨家是三口人,二姨、二姨夫和一個小表弟,家裡有小孩子,可能會鬨騰些。”
陸離離換上平時的粗布棉衣,那花花綠綠的土圖案,把褚歌都看愣了。
……
羅英這兩天左眼皮老是跳個沒完,今天晚上又念著,羅鳳和離離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黃炳秋說“左眼跳財”,安慰她肯定沒事,思量著明天去單位,往那個服裝廠打個電話。
夫妻倆邊說話,邊督促兒子寫作業,就聽見房門被敲響。
黃炳秋開門,就看到大姐和外甥女,還有個麵生的女同誌,驚喜道,“哎喲,你們回來了,英子剛還念叨你們呢!”
陸離離把褚歌拉到前麵,先介紹她。
“二姨夫,這位是謝燼姐姐,叫褚歌,是來咱們這兒旅遊的。”
黃炳秋熱情地說,“快請進、快請進——英子!家裡來客了!”
羅英出來,就看到一個身材健壯的年輕姑娘,穿著一身黑灰色的運動服,雙目深邃,特彆英氣,就是臉上有些冷。
“褚姐,這是我二姨,這是我二姨夫,這是——”
黃彥禾衝出來,一下撞進陸離離懷裡,哇哇大叫,“表姐!你可算回來了!”
小家夥埋在她懷裡,大眼睛不住地打量褚歌,不知怎的,覺得她有點凶,沒敢說話。
“褚歌是南廣人,聽北方話有點費勁的。”
陸離離隻能替她解釋,羅英他們咋會介意這個,既然是謝燼姐姐,又上門來了,就好好招待唄。
“不怕,北方話好學,可比南廣話好學多了。”
羅英說是這麼說,語速放慢很多。
“到了這兒就跟自己家一樣,想要啥就跟二姨說。”
熱情的中年婦女拉著褚歌的手,不由分說地把她按在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