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可什麼都沒想!!!
跟班們見裴縉反應這麼大,頓覺不妙,一個個都不敢正視裴縉的視線,也就沒能看清裴縉因後反勁兒而報赧嗔怒的麵色,趕緊七嘴八舌地安撫起大少爺即將爆發的脾氣來:
“裴少,這次沒成,還有下次!”
“對,還有下次,不急這一時,之後總能找到其他機會的!”
“舞會!晚上還有舞會!”
“裴少,彈得不行,咱改跳也一樣啊!”
“去去去!不會說話就閉嘴!什麼行不行的!咱們裴少什麼都行!!!!”
“就是,咱裴少可不像其他人隻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裴少可是全能選手,交際舞一樣跳得倍兒好!”
“裴少,等晚上舞會的時候你再去討好呃不不、挽回呃也不對……一雪前恥!對對對!是一雪前恥!!!”
裴縉腦子裡本來就混亂,再聽跟班們的聲音都混在了一起,各說各地雲裡霧裡,聽了半天隻覺得腦殼被吵得抽疼。
“行了,都閉嘴!今天就這樣吧,沒你們的事了!”裴大少爺及時勒止了跟班們,就要把人都打發了。
跟班們見狀,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兒來,大著膽子抬眸瞄了裴縉一眼,隻見裴縉臉上哪有半點兒事敗之後的遷怒,反而……
能在裴縉身邊混這麼長時間的都是人精,早就將裴大少爺的喜好摸了個透,剛才也隻不過是自亂陣腳罷了,這會兒再細看,哪還能不看出點兒門道來。
有人眼珠子一轉,臉上訕訕地怯色一抹,改為嬉皮笑臉道:
“裴少,您這是……成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台上的人不是柏鳶也能成,但這種時候張口就誇肯定沒錯:
“哎,還得是裴少有辦法……”
“成個屁!滾蛋!”
不提還要,一提裴縉就來氣,虧他們還有人打入學生會內部呢,連每場演出都有安排替補這麼大的事都沒打聽到,一群吃白飯的,要他們何用,看著就心煩!要不是柏鳶最後……
想到這裡,裴縉又記起了另一件事,正色道,“趕緊把那誰誰放出來!做得乾淨點兒,讓他管好嘴彆亂說話,今天的事要是敢漏出去半個字,我讓他在海啟混不下去!”
張泉再怎麼說,畢竟也是能進海嵐私高的學生,即便不是最頂尖的那批家族,也不會太差,出了學校也是個名號響當當的少爺,裴縉即便做事再狂,也不好把真把人關這麼久。
一時半會兒的還好說,時間再長,肯定會有人找。
關鍵是考慮到刻在大家族意識裡的各種不安因素和危險預警,說不定再找不到人就該懷疑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轉而報警了。
一旦警方介入,事情就變得棘手了。
雖說以裴家的勢力也不是不能輕鬆擺平,但裴縉不想把事情鬨得這麼大,平添許多麻煩。
更何況,要是最後讓柏鳶知道演出這事是自己帶人在背後搗的鬼,今天可就全白忙活了。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儘快處理了最好,免得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跟班們剛才光顧著著急了,早就把被五花大綁關在倉庫裡的張泉忘了個乾乾淨淨。
要不是裴縉提醒,他們就真收拾收拾各乾各的去了。
一個弄不好,真因此鬨大也說不定。
知道至關重大,跟班們也不敢多等,匆匆跟裴縉打過招呼,便趕緊回到堆放舞台道具的倉庫,把人從裡麵放了出來。
“把今天這事給我忘了,從現在起就壓根沒發生過,要是漏出去半個字,裴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黑了一隻眼眶的跟班借機公報私仇、狐假虎威、厲聲威脅道,“借口你自己找,編得縝密點兒,要是露出破綻……”
等待著其他人給自己解開繩子道張泉連連哀嚎道:
“嘶——嘶嘶——輕點!麻了!麻了!我腿麻了!!!”
這麼個姿勢趴地上半個多小時不動彈,誰來誰都得麻!
待解綁之後,張泉活動著被繩子勒得通紅的手腕,重重地歎了口氣,“算我倒黴!”
他就是出來上個廁所,誰知道平白無故受了這無妄之災,多冤呐!
但奈何主謀是裴縉,礙於裴家的權勢,也就隻能不了了之,硬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
張泉越想越覺得後悔。
都怪自己!沒事上什麼廁所啊!少喝兩口水能死嗎?!
早知道他就聽趙歆的,老老實實待在休息室——
壞了!!!!!!
張泉臉色驟變,頓時比被人莫名其妙套了麻袋塞進倉庫裡還要驚恐。
他的演出!!!
全完了!!!
趙歆要殺了他!!!!
吾命休矣!!!
想到這裡,張泉也不得周圍那幾個裴縉的跟班了,拔腿就往回撩。
雖然知道肯定已經來不及趕上演出,但要回去一分鐘,就能少承擔一份來自自己搭檔的怒火。
張泉玩兒了命的狂奔,用幾乎是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回了休息室。
果不其然,裡麵早就人去樓空,哪裡還有趙歆的影子。
張泉不知道在自己沒回來的情況下,演出最後究竟作何處理,但無論如何,自己的搭檔心情都必然不佳,按照她那稍微有點壓力就禁不住導致淚腺崩潰的體質,這會兒說不定——
“張————泉————”
就在張泉一籌莫展之際,熟悉的恐怖聲音突然在他的背後響起。
張泉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強烈的危險預警一刻不停地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他的腦袋如生鏽般,“哢”“哢”地寸寸轉過去。
“趙……趙歆……”
看著自己搭檔暴怒的麵孔,張泉咕嘟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