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柏鳶三言兩語就掛斷了正在通話的視頻。
薛澤略帶好奇地打趣道:
“打擾你和男朋友聊天了?”
“沒有。”
柏鳶並未跟薛澤過分澄清自己和裴縉的關係。
說了他也不知道,也不認識,解釋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如果想快速結束一個話題的方式,就是隨便應付一句,以最快簡單的方式繞過去,直接開啟下一話題。
過多的解釋反而沒有必要。
越解釋,說的就越多,也會越詳細。
她又不在意薛澤對自己的看法,沒必要解釋的那麼清。
這會兒,薑燃已經被看見自推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屁顛屁顛地跑回房間拿相機去了。
薑烽則被她護在身後,又因為對薛澤放下了些許戒備,而沒再像剛才那樣,護得那麼嚴實。
柏鳶不著痕跡地改變了自己的站姿,更隨意地佇立在原地,隨口問道:
“你住這?”
薑蘊身邊畢竟有許多涉密文件需要保管,挑選住宅也以安全係數為第一考慮標準。
他們所在的這所小區,是住宅樓環彆墅式。
小區的物業管理十分嚴格,不是業主本人,一律不準往小區裡麵進。
就是送外賣,也隻能送到小區門口,如果有人在外麵長時間徘徊,還會有保安上前詢問。
薛澤能出現在這裡,要麼本身就是業主,要麼就是有住在這裡的朋友。
本身問題不大。
考慮到他工作和身份的特殊性,柏鳶判斷前一種可能性更大。
小區的安保可以最大程度保證薛澤的居住安全。
即便有個彆過於狂熱的粉絲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也會被一年社區服務管理費八萬八的物業攔在外麵。
但……
事無絕對。
即便如此,仍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也不能說薛澤就一定不會收到狂熱粉絲的騷擾。
隻要想,還是有辦法可以明著暗著進來的。
萬一對方家庭條件不錯,不差錢,也買了套房子成為這的業主,或者有個業主朋友呢?
門口的保安就是再儘職儘責,總不可能攔著業主和業主的朋友不讓他們進來了。
她有些微妙地看著薛澤。
心道對方應該不會這麼點兒背,正好攤上這事兒,有家不能回,被迫在這大雪天流落在外吧?
“嗯,對。”薛澤先是應聲回答了柏鳶的問題。
接著又補充道:“我住後麵那棟。”
他指了指跟薑蘊家彆墅並排,中間隻隔了一條柏油路的那棟獨棟彆墅。
柏鳶住的這棟大門朝前,薛澤住的那棟大門朝後。
兩家正好對著,路也並不互通。
平時走不到一塊兒去,出來進去的也看不見。
因此,柏鳶在這裡住了四五天,愣是頭一回才跟他碰上。
說到這裡,薛澤突然可疑地停頓了一下。
然後,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不知道,我剛從外麵回來,進門就把鑰匙扔玄關上了,一低頭看見早上的垃圾沒倒,想著也就三五步遠的距離......誰知道一回頭的功夫門就被風吹上了,這不,啪一下給我關外頭了。”
柏鳶:……
點也挺背。
說起這事,薛澤就覺得憋屈,任誰剛過完年輪到休息時攤上這事,心裡都不得勁兒。
藝人過年不放假,尤其是像他這種當紅頂流,每到過年過節正是忙的時候。
錄製節目,參加各個頻道的跨年晚宴,忙得腳打後腦勺連軸轉,片刻都不得休息。
趕完一場,連飯都來不及吃,就得趕緊坐飛機飛去彆省奔赴下一場。
隻能借著途中小憩一會兒。
用行話說,正是旺季。
好不容易趁著出年關的這幾天,該忙的都忙完了,沒什麼事乾,能放兩天假。
他的經紀人借著這個機會,去國外海浪沙灘看帥哥去了,也不能剛休兩天假就讓人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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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澤正愁沒人訴苦呢。
這會兒見了柏鳶,可算找到了能說話的人,委屈吧啦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這彆墅不都落地窗嗎?我剛才在院裡轉悠半天,尋思找塊兒磚頭把窗戶砸開,後來好不容易找到幾個花盆,砸了好幾下,陶瓷碎了一地,玻璃紋絲未裂。”
講到這,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問道:“你猜為什麼?”
柏鳶:“……鋼化玻璃。”
抗壓125pa以上,抗衝擊,良好熱穩定性,承受二百攝氏度高溫變化不炸裂,這小區彆墅標配,寫在售樓處宣傳海報上的大賣點。….
薛澤激動得拍了下手:“……哎、哎!!!”
又把兩隻手分彆攤開,比了個無奈的姿勢:“白忙活!”
柏鳶:……
柏鳶:“物業怎麼說?”
薛澤又是一陣憂鬱:“不知道,我手機也放玄關上,也給鎖屋裡了。”
他伸出兩根手指手,指尖衝下動了動,比了個小人走路的姿勢:“正準備腿著去物業問呢,這不,剛路過你家,就讓你弟弟妹妹給我騙來扣下了。”
“你這小妹妹挺厲害,我都打扮得跟個粽子似的了,她怎麼一眼看出來的?”
不等柏鳶回答,他又自顧自地歎了口氣。
“等會兒陪她照完相,寫完to簽,我就得趕緊去物業了,彆一會兒趕上他們午休,值班的人都吃飯去了,那我可就得等到下午一點半才能進屋嘍。”
薛澤又心有餘悸道:
“好在碰到的是你妹妹,不是之前那些……不然我這屋漏偏逢連夜雨,倒起黴來喝涼水都塞牙!等開春之後,怎麼說也得上廟裡求個簽,轉轉運氣。”
薛澤本身不信神佛,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但工作的圈子裡信的多,平時開機開演前,也都講究黃道吉日,隻為搏個好彩頭。
一來二去的也就跟著湊熱鬨,主要還是圖個心裡安慰。
柏鳶耐心聽他絮絮叨叨,叭叭說了一堆。
不但沒覺得吵,反而因為對方跟她大堂兄似的話癆屬性,而詭異地感受到了一絲親切。
柏鳶的視線落在薛澤身上。
說話間,又有幾片雪花落在薛澤金黑相間的頭頂。
沒有像裴縉遇到的那般在頭頂融化,打濕他的頭發。
而是攢在了一起,相互疊加累積,積起一層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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