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遇到柏鳶肯定沒好事!!!
這不?又社死了……
裴縉按耐下心中的羞恥,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這支箭,象征我對你的…心意…”
聞言,柏鳶將視線從他指尖抵著的箭頭上移開。
“就是喜歡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眼溫和,麵帶笑意。
令裴縉咽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誰喜歡”,沉默著遊移了一下視線。
柏鳶卻正視著裴縉的眼睛,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喜歡我為什麼要用箭刺穿我的心臟?”
裴縉愣了一下。
第一次聽見這麼角度清奇的發言。
無以言對。
頭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柏鳶未作理會,繼續問道:
“退一步說,怎麼就不能是你用箭插著自己的心送給我呢?”
好好的一句話從柏鳶嘴裡說來,從小青年的曖昧,直接升級到了限製級恐怖片,充斥著鮮血淋漓的意味。
裴縉也沒想過這個問題,被她問得咽了一下,腦中不受控得順著她的話有了畫麵感,阿巴了一聲,下意識回答:
“……有沒有可能……希臘神話裡……都是這麼寫的?”
說完,裴縉也終於從柏鳶給的怪圈裡繞了出來。
不是?大家都是拿來黨,誰有閒心去琢磨這玩意兒啊!
“所以,神話裡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是,一箭穿心?”
柏鳶思考的時候,眸光微斂,神情專注,展現出比平時更加冷靜自持的一麵,有一種知性的美感。
對見多了柏鳶溫和微笑模樣的裴縉而言,新奇之餘,又因被掀開的神秘感,而充斥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裴縉翹而密的睫毛輕顫著低垂,仗著身高差距從側上方。
不著痕跡地往柏鳶所在的方向前傾。
既悄無聲息地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也讓他更清晰明了地注視著柏鳶此時此刻的神情,將之一絲不漏地納入眼底。
“既然如此,是否意味著喜歡往往伴隨著傷害呢?”柏鳶狀似未覺,神情不變,依舊專注地自顧自分析。
縮近兩人的距離後,裴縉聽著柏鳶娓娓道來的充滿理智和思考的聲音,同時聞到了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清冽氣息。
跟柏鳶本人此時的氣質一樣,淺淡地縈繞在鼻息之間,裴縉細細分辨了一下,有點兒像鬆香的味道。
他又記起之前偶然盤問出的情報,想起柏鳶似乎有在學小提琴。
裴縉看著柏鳶自然下垂的手指,視線又上移到她左肩頸的位置,不由自主地又貼近了一點。
似乎是想借此確定以己的推斷。
也正在這時,柏鳶抬手抵住他越湊越近的額頭,指尖用力,把他往後退了一些,重又拉開距離。
裴縉心跳仿佛停滯了一瞬。
但源自柏鳶指尖冰冷的觸感卻並未因此消失。
反而順著他的額頭,劃過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
帶著若即若離的觸感,輕輕掃過唇峰、下頜、刮蹭過他緊得有些厲害的喉結,小拇指虛虛地抵在他一邊的鎖骨上。
果真如預想般,帶起了一陣淺淡到難以察覺的鬆香氣息。
柏鳶停下動作,張開手心,用虎口處抵住裴縉的咽喉,很克製的沒有施加任何不該有的力度。
“不是你傷害我,就是我傷害你……”
但一字一句的話語,卻比動作和行為本身更加令人感到難以呼吸。
裴縉湛藍色的眼中眸光微動,屏息凝視,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柏鳶,喉結在她的掌心難以遏製地滾動了一下。
柏鳶則忽然鬆開手,以上位者常有的關切小輩的姿態,動作自然流暢的撫了下他的肩頭,撣去並不存在的灰塵。
“如果你不想受傷,又憑什麼覺得我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