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鳶:……
看著眾口一致的說辭,又看了看確實昏過去,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裴縉。
柏鳶反問道:“我砸的?”
眾人:“……”
這倒不是。
還有人試圖用道德綁架那一套,強加在柏鳶身上。
“你們都在一個班,同班同學互相幫助,還需要理由嗎?”
“就是啊,不是你砸的,就不能搭把手幫著忙,先把人送到醫務室嗎?”
柏鳶被這群人拙劣的演技逗得笑了一下,也沒有因此惱怒。
而是通過人群讓來的通道,走到裴縉身邊,用腳尖輕輕碰了碰他的小腿。
柏鳶抬起眼眸,不緊不慢地再次反問道:
“怎麼幫?你們覺得我抬得動他?”
眾人:“……”
一百多斤的大男高倒頭就睡,這得上擔架,倆人一起抬。
眾人看了看柏鳶的細胳膊細腿,以及因年齡差距,比其他人矮了半頭的身高,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這……確實強人所難了。
原來的劇本是柏鳶被砸,裴縉衝上去給她來個公主抱。
現在一切因意外情況都反了過來。
躺在地上快涼了的人變成了裴縉。
他們還悶頭硬往裡套公式,這哪成啊?
說話間,柏鳶看了眼時間,約摸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於是有條不紊地隨便指了幾個人,:
“你,你,還有你,你們仨一起抬,走的時候看著點兒,彆讓他頭磕地上就行。”
被點出來的人隻能聽命行事,一個人一個人負責抬上半身,另外兩個一人一條腿。
雖然姿勢難看了點兒,但好歹把人給抬起來了。
又在柏鳶的指揮下,從脫離看熱鬨的人群,把裴縉往醫務室的方向抬。
經常抬屍體的人都知道。
人在昏迷或者死亡的情況下,死沉。
裴縉一百多斤的體重,愣是給抬他的三個人累得渾身是汗,越走越沉,短短一段路,停下來歇了三四次。
周圍還不時有不明所以的同學伸著脖子看熱鬨。
可能是覺得影響不好,又一次休息之後,其中一人掏出張紙,把裴縉的臉給蓋了起來。
原本是想著擋住臉就不知道是誰,免得丟了裴大少爺的麵子,過後再跟他們算賬。
誰知道,不蓋還好。
這一蓋,周圍人看他們的臉色都變得驚恐起來。
雖然不再想著往跟前湊了,但是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離得老遠議論紛紛,隱約能聽見“誰”、“死”等字眼。
跟班:……
壞了!
這回真成抬屍體了!
見狀,他們也不敢再多作停留。
更不敢把裴縉臉上的紙巾給拿下來。
不拿下來,大家都不知道是誰。
拿下來,大家看清楚臉,就都知道“死”的人是裴縉了。
就很尷尬。
又分工合作抬起昏迷的裴縉,一溜煙跑到海嵐私高的醫務室。
校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沒戴老花鏡,聞訊出來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用乾皺的手指顫巍巍指著臉上蒙著紙巾的裴縉,驚恐萬分地說道:
“死了往殯儀館送,彆抬我這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