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節律不規律或間隔不等,並不能夠斷言皇上的聖體啊!”此事關乎皇上的龍體安危,李太醫自然是慎之又慎。
白朝顏知道單憑她的片麵之詞,不足以讓李太醫完全相信她,“我此番約見李太醫並非是想要說服李太醫,而是想要給李太醫提個醒而已,眼下皇上身上的小征兆不斷,或許李太醫可以改以治療心臟下手。”
李太醫靜默著沒說話。
白朝顏頓了頓又道,“退一萬步說,治療心臟的方法向來保守,如果真的是我想錯了,幾副藥並不能對皇上的身體產生不可逆的影響,反之,如果驗證了我的想法是對的,李太醫現在改變治療還是來得及的。”
李太醫看著白朝顏,思量著的是她的話,更是她的居心。
他是不問朝政,但皇上對大梁的猜忌和防備卻是人人皆知,眼下大梁岌岌可危,誰也不敢保證白朝顏提出如此方法,是不是藏有自己的私心。
李太醫是跟陸南硯關係不錯,但並不代表他就願意讓皇上涉危。
片刻後,李太醫看著白朝顏問道,“如果我願意一試,顏姑娘以為怎麼配藥合適?”
白朝顏既敢肯定了皇上的症狀與心臟有關,心裡自然早已有了診斷和用藥,但是麵對李太醫的詢問,她隻是道,“斷然的龍體已是我鬥膽,至於如何用藥我並未曾多加考慮過。”
李太醫靜默地看著白朝顏半晌,見她目光談成沒有閃躲,才是又道,“顏姑娘的提議下官自會思量,還請顏姑娘放心就是。”
白朝顏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從皇上的診脈來看,皇上的心臟並不屬於突發狀況,而是日積月累的殫精竭慮引起的焦心勞思,所以皇上現在最需要的是護心養心。
護心養心的藥雖千千萬,但大多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李太醫也是醫術精湛之人,白朝顏以為就算她沒有給李太醫確切的藥方,以李太醫的醫術也自是能暫且維係住皇上的龍體康健。
或許是見李太醫點了頭,白朝顏繃緊的神經忽然放鬆了些許。
她的意識忽然有些發沉,眼皮也跟著愈發睜不開,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朝著麵前的地麵栽了去。
李太醫可是給白朝顏嚇了一跳,起身驚道,“顏姑娘!”
就在李太醫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極快的身影來到了白朝顏的麵前,伸出手臂摟住了白朝顏逐漸從椅子上下滑的身體,穩穩地將她拖住了。
白朝顏驟然回神,就見自己正被陸南硯摟緊在懷。
隔著衣衫,她能夠清楚察覺到他掌心傳遞而來的溫度。
“顏姑娘還是要多加顧慮自己的身體才是啊。”李太醫叮囑道。
“睡一覺就好了,不礙事。”白朝顏回神道,麵色淡淡,沒有任何的抱怨。
見外麵的天色不早,她當先起身告辭。
李太醫望著白朝顏那消瘦且筆直的背影,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上京人自覺優越,從未曾看得起過大梁,卻不知,大梁人的擔當和鐵骨,去是上京這些王孫貴胄如何學都是學不來的。”
“陸爵爺若是有空,還是需要勸勸顏姑娘的,萬不要糟蹋了自己的身體。”李太醫雖是並不會全心全意的相信白朝顏,但是對於白朝顏敢於隨軍前往大梁的舉動,還是心有佩服的。
麵對李太醫的提醒,陸南硯靜默著沒說話。
李太醫見狀也不再多言,躬身離去。
等人一走,脩儒便進門道,“顏姑娘跟常媽媽應該還未曾走遠,可需屬下將人請回來,交由主子親自勸說?”
脩儒看得出來,自家主子還是很在意那位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