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想著,抬頭遙遙眺望京城的方向。
而遠在千裡之外的京城,平陽王府中,從上次攪亂了太子的婚事開始,仿佛觸了什麼黴頭一般,王府中人接二連三的出事。
關於平陽郡主的婚事,當初平陽王以為沈延昌提出和離是想威脅自己,他本打算假意重用他,往後再秋後算賬,不想那沈延昌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對他們父女的退讓毫不在意,平陽郡主三番五次的上門求和都被拒之門外,就連平陽王派出去的人也吃了閉門羹,一來二去,平陽王這才覺察出,這沈延昌是鐵了心要同平陽王府劃清界線了,並不是拿喬威脅他。
看著整日哭哭啼啼魂不守舍的女兒,平陽王更是怒火中燒,直言這沈延昌不識抬舉,當即硬逼著平陽郡主簽了那和離書,並揚言同沈延昌勢不兩立,私下裡更是沒少派人去找他的茬,好在沈延昌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如今他無官無職,整日領著女兒或閉門不出,或遊山玩水的,很少出現在眾人麵前,那找茬的對上這樣的父女倆,也頗有些束手無策。
且不等平陽王再有其他行動,他的嫡長子,世子李灝就出事了,先有最寵愛的三子從馬上跌落,如今成了活死人,後有世子李灝心情不佳,去青樓楚館聽曲兒同人發生口角相互撕打起來,一個花瓶砸下去,那人就一命嗚呼了,如今李灝被羈押在牢獄中,也不知那應天府的府尹是真的剛正不阿還是受了上頭指示,哪怕平陽王親自出麵,他也照樣不留情麵,氣的平陽王牙癢癢的。
剛開始以為是有人在背後設計陷害李灝,不想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就連兒子這段時日因為同世子妃關係僵硬,整日在青樓楚館遊蕩也是偶然事件,根本沒有被挑唆的痕跡。
這下倒是讓平陽王越發頭疼了,眼見堂堂一個王府世子,如今打死了人被抓了起來,他哪怕有通天的本事對方卻不吃這一套,一時間讓他丟儘了臉麵。
先有和離的女兒,後有打死人的兒子,一時間平陽王府被推上了風頭浪尖,外頭群情激憤,什麼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隻讓平陽王焦頭爛額的。
不想這還沒完,先前二子李奎設計擄了那周家姑娘,事後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隻說害了那姑娘,非要娶她為妻,那周家姑娘麵上是被賊人擄了去,清白已毀,太子嫌棄不要,他們平陽王府又不是收破爛兒的,就算李奎是個不受寵的庶出,也不能娶個名聲有損的女子,平陽王自是不願意,奈何這個剛剛入眼的兒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竟然十分堅定,好在這婚事也不是無利可圖,隻要娶了周家姑娘,那周家就被動同平陽王府拴在了一起,也算為自己增加了些籌碼,是以平陽王最後隻能點頭。
到底因為此事被外頭議論了好一陣,好在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怕被人議論,待平陽王府去周家下了聘,那周家自然是誠惶誠恐的,本以為自家姑娘這輩子是沒什麼好歸宿了,不想失去了太子這個金龜婿,又來了個王府公子,雖是庶出,到底比那小門小戶的強上不少。
周夫人聽聞那李奎相貌清秀,又曾在白鶴書院讀書,自然是不勝歡喜,直言天無絕人之路。
但周大人卻是心有疑慮,如今這兒女婚事已經牽扯到太子同平陽王的兩派之爭了,如何敢輕易的答應平陽王府的提親。
不想平陽王容不得他拒絕,威逼利誘下周家隻能點了頭,本以為這婚事十拿九穩的,卻在婚事定下後不久,那周姑娘一個想不開懸梁自儘了。
頓時惹的京中一片嘩然,周夫人哭的肝腸寸斷的,幾乎昏死過去,隻言早知如此,就不答應平陽王府的親事了。
原是那周令宜從失了太子這門婚事後本就想不開,在家中鬱鬱度日,加上被家中的姐妹冷嘲熱諷的,心情越發糟糕,不想這頭兒還沒恢複,那頭兒家中父母急哄哄的又替她定了親,甚至這次連她的意見都沒問,還是從丫鬟婆子嘴裡聽說是個王府庶子,親娘是個洗腳婢,在王府裡沒名沒份的生了個孩子就撒手人寰了,這二公子地位比王府裡的下人也高不了多少,這讓周令宜如墜冰窟般,絕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