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看向外麵的窗戶,心中喃喃道:“要是能馬上打到一隻野豬就好了。”
一頭完整無損的野豬,許國沒有單獨狩獵過。
他打過的野豬屈指可數,一共有兩次。
準確來說,是一次。
一次撿到大漏子,另外一個是在坡子林遇到的野豬。
這頭野豬也是許國跟姥爺一起拿下的,不能算他自己拿下的。
一個人待著獵槍,獵狗麵對野豬,許國現在還是有點發怵的。
主要是野豬的體格太大了,要是母豬,還好一點,遇到公豬,那跟坦克似的、危險性太高了。
想著想著,許國的心思就不在飯桌上了。
韓娟正愁找不到機會說許國呐,看見許國這小子不好好吃飯,心思壓根沒在飯上,韓娟看著許國,淡淡的說道:“許國,是不是你娘做的飯不好吃啊?”
“嗯?”
許國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看到母親的眼神後,連忙擺擺手:“媽,你做的挺好吃啊。”
“那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沒想什麼,這就吃,這就吃。”
“娟啊,你就彆為難許……”
韓炮的話還未說出來,韓娟看著韓炮,說道:“爸,這事你就彆摻和了。”
“許國這小子再不管管,我怕他有一天……”
那個字,韓娟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許建國打著哈哈,和稀泥的說著:“媳婦,咱兒子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呐,咱們先吃飯,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或者等等再說。”
“……”
韓娟瞪了一眼許建國,就你喜歡和稀泥是吧?!
談正事的時候不幫忙就算了,還偏袒兒子?
韓娟本以為許建國知道許國打獵會特彆特彆的生氣,結果就是和稀泥?
“媽,你嘗嘗這塊麅子肉,這個嫩。”
許倩見氣氛又要尬起來了,連忙起身夾了一塊肉,放到韓娟的碗中。
韓娟臉上露出笑容,“還是我女兒對我好。”
許國:“……”
……
李炮吃癟,從許家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帶著獵狗再次進山,反而是有點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許家。
“沒想到韓娟竟然是韓炮的閨女,許家也真是有福氣啊。”
“就是可惜了,那條白狗是沒辦法了。”
李炮路過陳家,沒想往裡麵走,裡麵的陳飛龍看見李炮,連忙從外麵追了出來。
“師傅,師傅。”
李炮原本匆匆前行的腳步突然一頓,雙眉微微蹙起,目光轉向身旁的陳飛龍,疑惑地開口問道:“飛龍啊,咋回事兒?是不是有啥事兒要跟我說呀?”
隻見陳飛龍一邊撓著頭,一邊滿臉堆笑地湊近李炮,輕聲說道:“師傅,是這麼個情況,我和我弟弟陳飛羽呢,還想繼續跟著您多學學本事,您看成不?”
說罷,陳飛龍十分機靈地從兜裡掏出幾張嶄新的大團結,迅速塞進了李炮的口袋裡。
李炮見狀,不禁再次皺緊了眉頭。實際上,他內心深處並不太願意應下此事。
畢竟,在這屯子裡,人人皆知陳家與許家之間有著深深的仇恨糾葛。此時若貿然收下陳飛龍,恐怕會引起他人不必要的誤解和猜測。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李炮還是決定將那幾張大團結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然而,考慮到與陳飛龍的師徒情分,他語重心長地對其說道:“飛龍呐,這樣吧!你先把這錢收回去。待會兒你隨我一同進山,至於飛羽嘛,這次就暫且不讓他來了。接下來這一個月,我隻單獨帶你一人。至於在這段時間裡,你究竟能夠學到多少東西,那就得全憑你個人的悟性和努力啦,你覺得咋樣?”
陳飛龍一開始有點不悅,但聽到隻教自己一個人,還把錢還了回來,連忙點點頭:“行,謝謝師傅!”
“那我現在就去院子裡麵給我爸媽說一聲,帶槍跟您進山。”
……
屯子東南部的那片苞米地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許勝利緊緊地抱住一棵粗壯的大樹,額頭微微滲出汗珠,眼睛緊盯著樹下正慢悠悠繞著圈子踱步的那頭野豬。他的心中不禁無奈地苦笑一聲。
這頭野豬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了策略,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地撞擊樹乾,而是就這麼在樹下兜起了圈子,而且它似乎鐵了心隻在原地打轉,根本沒有要朝其他方向逃竄的意思。
許勝利扯著嗓子又是呼喊又是叫罵,希望能引起附近村民的注意前來幫忙,但四周除了他自己的聲音回蕩之外,再無任何回響。就連平日裡時不時會路過此地的人影此時也是一個都看不到。
“有人嗎?快來人啊!有沒有人聽到我的喊聲呐?”
許勝利聲嘶力竭地又一次高呼起來。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將他遺忘在了這片苞米地旁。
此刻的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這個點兒按常理來說應該不至於如此冷清才對呀,可偏偏屯子東南頭居然連個人影兒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