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眠還是在這個世界第一回看見升卿化形，她的腳纖細修長，透著健康的色澤，瑩白瓷感，腳踝纖細，動作有些不算協調，顯然是較少化為人身。
看著升卿下意識準備將自己的腿反關節掰上去穿鞋的動作，嚇得鬱眠立馬衝了上去，“我來幫你穿，你彆動了！”
溫熱的掌心扶起腳踝，冷熱交替的刹那，升卿想要將腳抽回，卻被鬱眠一氣嗬成得套上了襪子，隨後將鞋子穿好。
另一隻腳如上所示，沒有過多的旖旎，隻是單純穿鞋，給升卿的不適感減輕許多，她垂眸落在鬱眠頭頂烏發之上，眼尾一彎。
不過穿鞋而已，她怎可能如此愚笨。
她站起來，有些不習慣得扭了扭腳踝，聲音低低解釋道：“師尊讓我少以獸身示人，莫嚇到宗門弟子。”
說得無意，實際惹人心疼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鬱眠悄悄湊近，來到了升卿身旁，比劃著兩人身量比對，看著自己似乎高出升卿的一捏捏，心裡偷偷暗爽。
可惜了，是在幻境世界裡，留影石留不下來。
不然她一定要記錄下這一刻。
她可是又高又強的大猛攻了！
“你做什麼？”升卿微抬眸看向鬱眠，有些品不清她眼眸裡的笑意，三分揶揄，兩分得意，五分自滿……
她究竟從自己身上瞧見什麼了，這麼開心？
“沒什麼沒什麼，咱們走吧…”鬱眠抿唇一笑，眉眼彎彎，瞧著如小狐狸一般的竊得喜色，讓人下意識被她情緒感染，也沾上一分欣喜來。
升卿瞧她不透，遂不語，右手牽上鬱眠掌心，在前帶著路。
兩人繞過曲折，來到一處室外小院之前，一條長桌早已擺設好，桌上四女三男早已就位，似是在等著誰人。
坐在主座上的千鴻尊者眸光溫潤無波，倒是身側那一頭雪發少女喜色盈盈，熱情招手道：“小師妹年前突破了金丹期，還未祝賀，我想了一通，便請示了師父擺此一宴，快來快來！”
彼時，鹿無且還是青少模樣，他身側坐著臭臉一襲黑衣的有寧，而十四歲月瓊卻是真少年樣，期待著桌上可以開飯。
這可是大師姐親自下廚！
“師妹快來！”
“小師妹！快來啊！”升卿身側被一隻小手拽住，分明比她還要小的小姑娘一把將她拽了過去，沈萱萱紮著兩顆丸子頭，呲著牙傻樂，一手給她碗裡塞了個雞腿。
符清這才恍然將埋進書中的腦袋抬起，看著一臉有些懵然的升卿，靜靜收起了書卷，“小師妹。”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鬱眠站在空曠的角落裡，看著自己從升卿手心裡虛化穿透的手，微歎了口氣，頓時明白了自己誕辰那日，升卿為何如此為她安排……
那是她嘗過的歡喜，所以也想在自己身上延續。
也難怪…她會因著這份情誼，對師兄們再三留手，否則定不會忍到千年之後。
同樣因著這份情誼，縱使嘴硬萬分，卻也為符清師姐赴了天寒山，下了墮火之地，為救大師姐，殘魂暗伏兩世……
升卿看著眼前一幕，心口熱暖，第一回將這座空蕩蕩的山林，視作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