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儀式已經進展到後半程,那蠍子精若是再不來,大概是真不來了。
但坐在最中央的老婦人看了看天色,卻嗬嗬笑道:“天色尚早,再等等,肯定會有人來的。”
“最起碼青石會來……”
“我能感覺到,青石就在附近。但他可能在猶豫吧。”
“畢竟送死,還是需要鼓足勇氣的。”
“至於那蠍子精……如果青石沒栽在她手裡,那肯定是她栽在青石的手裡了。”
老婦人笑嗬嗬的道:“若蠍子栽在了青石手裡,那玄天劍宗的劍修少女肯定也來了。”
“不然青石一個人,對付不了蠍子。必然是有人援手,他才能苟活下來。”
“不過也隻是多活幾個時辰罷了……”
“等會兒青石若真敢過來主動送死,你們便直接放他進來、不必阻攔。”
“你們隻需負責殺那劍修少女就行。”
“至於青石,我會親自料理……嗬嗬……”
老婦人嗬嗬笑著,心情很好。
那半身焦黑腐爛的魁梧壯漢點頭應是,轉身離開。
而老槐樹下的三人,再次沉默。
老婦人攥著手中的舊書,看著周圍那些狂亂舞動的人群,感受著絲絲縷縷的血肉精氣順著大地不斷蔓延到了槐樹之中,笑容越發燦爛。
這些凡人戴上了儺戲麵具,今夜會在這河灘上狂舞一夜、無法停歇。
他們體內的血肉精元、魂靈之氣,會不斷被壓榨而出、供養槐樹,直到被榨成乾屍倒下、才能解脫。
而河灘上所有戴著麵具的凡人全部死絕、倒下後,這槐樹便能功行圓滿。
到那時,它們在山蘭縣二十年的辛苦耕耘,便能得到報償。
“隻是可惜了那城隍……”
槐樹下,老婦人笑著道:“正神入魔,也是一樁趣事。”
“祂若是還在,可以吸食這數萬人死後的殘魂,力量將會更加強大,也會更狂暴。”
“這樣的魔煞存在,無異是對當初囂狂的那些正道最好的諷刺。”
“祂就這麼死了,還真有些可惜……哈哈哈……”
老婦人笑著,望向身邊的白石,道:“白石,你如今心情如何?苦熬了十一年、硬撐了這麼久,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所有努力付諸東流……你可曾悔恨自己的愚蠢?”
老婦人臉上的笑容,滿是譏諷。
“好教你知道,這些年我忍辱負重、任你魚肉,不是鬥不過你,隻是刻意忍讓。”
“一時的得勢不是強,把握得住時機才是真正的智慧。”
“當年青石失憶混亂、喪失主導後,你當我真鬥不過你?我不過是故意輸你、讓你去耗費精力,以圖後續罷了。”
“以你我兩個的能力,任何一個想要完成本職任務後,還要把青石那一份做完,絕對是心力交瘁……更彆說還要撐這麼多年。我當初刻意輸你,便是賭你撐不到最後!”
“可笑你目光短淺、被一時的勝利衝昏了頭腦,看不清自己的斤兩。”
“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