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之後,博人那被酷熱折磨得有些昏沉的腦袋才漸漸清醒過來,這才有了閒心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他的目光在這座古老的城市中緩緩遊走,心中滿是新奇。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滿是平樓的古代城市,那些古老的建築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又滄桑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久遠的故事。
博人的視線越過城市,投向遠處。
茫茫戈壁展現在眼前,那裡滿是粗砂、礫石與鹽堿,一片荒蕪的景象。
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隻有一種耐旱的沙棗樹與楊樹稀疏地生長著。
偶爾,能看到有一簇簇一米多高的密密的芨芨草,他們已被烈日染成枯黃色。
不久後,烈日烤的人有些喘不過氣。
就在博人和雪依還在飽受燥熱之苦時,突然間,天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風雲變幻莫測。
厚重的雲層迅速聚集在一起,就像一群黑色的駿馬奔騰而來,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
風聲呼嘯而起,起初還隻是輕柔的嗚咽,漸漸地,就變成了狂怒的咆哮,如同野獸在怒吼。
博人和大筒木雪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到,他們抬頭仰望天空,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驚愕的神情。
隨著雲層的聚集,氣溫開始急速下降。
剛剛還被酷熱籠罩的大地,瞬間被一股寒意侵襲。
緊接著,一場瓢潑般的大雨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雨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像是要給大地一場寬廣而徹底的洗禮。
初時,乾渴已久的土地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孩子,急速地吸收著雨水。
雨滴落在土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仿佛是土地發出的渴望已久的歡欣之音。
街道上的塵埃被雨水衝刷得乾乾淨淨,原本彌漫在空氣中的燥熱和塵土氣息也被清新的濕潤氣息所取代。
建築物的屋簷下,雨水滴答滴答地作響,那清脆的聲音如同美妙的音符,在寂靜的古城中奏響。
這時,在古城西側的街道上,有兩道撐傘的人影緩緩前進著。
她們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豆大的雨點頻頻地打在紙傘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奏響的獨特樂章。
“你好厲害,居然真的用仙術引來了雨水!”一道矮小的身影在雨中興奮地跳動著。
那矮小身影是一個小女孩,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好奇與驚喜的光芒,就像夜空中閃爍的小星星。
然而,另一位窈窕的身影卻並沒有理會孩子的這個提問。
她身姿婀娜,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素衣飄飄,一襲白紗輕柔地遮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那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透明,仿佛藏著一泓清泉,讓人一眼望去就能深陷其中。
她的眼角微微張開,與尋常人不同的是,那粉嫩的仙人模式眼影讓她看起來出塵脫俗,仿佛這眼影是渾然天成一般,純淨的瞳孔和完美的眼型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極美風情。
女子麵紗下,唇色淡如水,輕輕抿著,似能讓人感受到她麵容下散發出來的絲絲涼意,就像寒冬裡的一抹初雪,清冷而又神秘。
她整個人都透著一種素雅之意,這種氣質在她的身上流轉,如同涓涓細流。
而她的美豔與那一把紙傘遮掩的部分又襯托得恰到好處,仿佛是經過精心設計的畫卷。
不經意間,美眸與這天地間的雨幕、古街構成了一幅完美的畫卷,景與人相互交融,竟是如此的般配和諧,讓人不禁為之沉醉。
不久後,見溫度降了下來,女子麵紗下淡淡一笑,“降雨隻是些雕蟲小技而已,說起來,我們現在到哪了?”
“從之前那人身上搶來的地圖看,我們到了雙神星的北極,前麵就是阿沅國遺址了。”回話的八歲女童,名叫方玲,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奶裡奶氣的稚嫩。
“阿沅國遺址……快到了呢。”女子聽聞回答後,輕聲說道。
她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清澈悅耳,但又似乎帶著一些複雜的情緒,欲言又止。
“可是……咱們到阿沅國做什麼啊?”方玲累得全身直打顫,她年紀很小,身體還很稚嫩,遠遠追不上女子的腳力。
此時她氣喘籲籲的,每說一個字都要費很大的力氣,那小胸脯也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像一隻疲倦的小兔子。
“當然是為了你這傻徒弟了。”素衣女子微微低下頭,目光中滿是關愛的看著方玲。
“不準說我傻!哼,要不是你對我有恩,我才不要你當我師傅呢,要當我師傅也得是像我爹爹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行!”方玲皺著小眉頭,腮幫子鼓鼓的,就像一隻生氣的小倉鼠。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倔強的光芒,那是屬於小孩子的獨特驕傲。
看著方玲不開心的表情,素衣女心中覺得這個小徒弟實在是可愛極了,於是,她故作惋惜地說道:“唉,現在想一想,馬上就要少一個能端茶倒水的小徒弟,為師這心裡麵還真是有點難過呢。”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可那微微上揚的語調卻又暴露了她隻是在打趣的心思。
還沒等素衣女玩笑開完,小方玲倒是突然來了精神,她那張小臉瞬間從剛剛的不開心變得眉開眼笑,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道:
“我馬上能離開你這個怪女人了?太好了!”方玲興奮地揮舞著小手臂,像一隻炸毛的猴子一樣亂蹦亂跳。
她完全沉浸在即將自由的喜悅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子的表情變化。
嘭!
“哎呦”
哪知方玲還沒歡呼完,後腦上就被一把紙傘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素衣女晃了晃手中的紙傘,表情頓時變得惱怒起來,原本溫柔的目光中也帶了一絲嚴厲。
方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打得有些發懵,瞬間就老實了下去,小手捂著腦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嘴裡不停地叫痛。
“就這麼急著想離開師父嗎?”素衣女挑了挑眉毛,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悅。
“嗚哇哇哇哇,怪女人欺負小孩子!嗚哇哇!”方玲終於忍不住了,大哭起來。那哭聲響亮而又委屈,在這寂靜的雨中街道上回蕩著,仿佛是一首充滿哀怨的小曲。
“好啦好啦,不痛,不痛。師傅下次不錘你的頭,好不好?”素衣女看到方玲哭了,心中的那一絲惱怒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蹲下身子,溫柔地拉過方玲捂著腦袋的小手,輕輕地吹著,眼神裡滿是心疼和愧疚。
“師傅是不小心的嘛,誰叫你這個傻徒弟蠢得要死。你可知道,華仙星第一女仙收你為徒,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你竟然還不情不願的,捶你一下也是活該。”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嗔怪,可眼睛裡卻沒有真正的惱怒。
“我不管,你得補償我。”小方玲見示弱起了效果,頓時小心思一轉,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仙人收你做親傳弟子還不夠嗎?”廖清寒挑了挑眉毛,“我在母星好歹也是頗有名望的,多少人對我敬畏有加,你還嫌棄起來了?”
“之前我可看到了蛤蟆仙,還有蛇仙,誰知道你這怪女人是不是妖怪變的?”方玲嘟著小嘴,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懷疑的模樣。
她年紀小,對於仙人這種存在還沒有太多的概念,隻覺得怪女人有時候很神奇,但有時候又像個普通人一樣會生氣、會開玩笑。
“嘿!這小東西,還勸不聽了。”廖清寒氣得直跺腳,她那素白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她在母星修煉自然能量已經千年之久,歲月的洗禮讓她擁有了深厚的仙術造詣。
這次為了參加詭計之神的遊戲,她故意壓低了自己身上蘊含的龐大自然能量。
畢竟,她的目的可不是成為神的容器,而是想在這個宇宙神的備選軀體選拔遊戲中,拐走一個資質不錯的孩子當自己的徒弟。
她的實力其實足以位列諸神,隻是還差一些門檻,如果錯過這一次,想要等諸神遊戲再次開始恐怕她都已經圓寂了。
所以,現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讓她找到一個有潛力的苗子傳承自己的衣缽。
而眼前這個叫方玲的孩子,就是她精心物色好的弟子。
方玲雖然年紀小,但身上卻有著一種獨特的靈性,就像一顆未經雕琢的璞玉,隻要好好培養,將來必定可以成為仙人。
……
“我才不要老女人做我師父。”方玲皺著小鼻子,大聲說道。
這小混蛋……廖清寒聽到這話,心裡一陣無語。
她麵紗之下的櫻唇略微的抽搐,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太陽穴之上似乎能看到略微泛起的青筋,顯示出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雖然知道小孩子口無遮攔,但被叫做老女人,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等為師找到資質更好的徒弟,就把你扔一邊去。”廖清寒雙手叉腰,故作凶狠地威脅道。
她希望這個小丫頭能知道點好歹,不要再這麼任性調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