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看向江黎。
江黎聳聳肩,很乾脆的走了。
左右她在不在屋裡,也能知道這兩個人說什麼。
許大力問:“到底咋回事?你想說啥?”
白易深深吸了口氣,聲音裡還是難掩的激動:“你是我失散二十五年的兄長!”
許大力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你可能搞錯了,我的確有兩個弟弟,卻是同父異母,我從出生起就在碧窯縣,而你的口音是永州的,我們不可能是兄弟。”
白易在許大力身邊坐下,從懷裡再次取出那隻雕刻牡丹花紋的銀簪子遞給許大力看。
許大力詫異:“你也有這樣的一支銀簪?”
而後,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灰色小布包,打開後,裡麵是一模一樣的銀簪。
白易更加確定了許大力的身份:“兄長生下當日被偷走,這對銀簪原是要賞賜給兩個負責的接生的婆子,奈何其中一個婆子方慧茹被仇家買通,將兄長偷走,準備賞賜下去的一些東西,也被方慧茹一起帶去了碧窯縣。”
許大力說:“可這支銀簪是娘我遺物,難不成我娘是那個接生的婆子?不可能才是,我娘不姓方,也沒來過永州。”
白易說:“並不是,當年方慧茹偷走兄長,卻養活不起你。而嬸子生下的是死胎,擔心婆家不喜,兩人一商量,便把你抱去了撫養。”
許大力聞言,沉默良久後才又說:“抱歉,隻憑一支銀簪,我很難相信你說的話。”
白易以為,兄長從小到大的日子艱難,他過來相認,會簡單一些。
這倒是不是說兄長和許根深一家人似的見錢眼開。
隻是覺得,正常人的反應,一定是想,如他這般家財萬貫的人,怎麼可能去誆騙一個逃荒過來的災民?!
“兄長可是六根腳趾?”
許大力愕然抬頭。
“凡木家血脈,皆為六腳趾,兄長若是不信,可查看我的,甚至我還可以把木家宗親叫過來,讓你一一查看驗證。”
見許大力不吱聲,白易隻好把自己的白色長筒靴脫下,一把扯下自己的襪子,將腳趾伸給許大力看。
一個清冷矜貴,一個沉穩憨厚。
一個膚色白皙,一個膚色古銅。
這兩個人怎麼都不像是兄弟。
許大力把自己棉鞋脫下,一黑一白兩隻腳放在一起比較。
都是六指!
甚至第六個小腳趾的形狀也是一樣,上麵的指甲三七裂開,一分為二。
白易說:“我沒有必要騙你,你真的是我兄長!”
許大力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他真的不是許根深的兒子,從小到大所受的委屈,似乎一瞬間釋然了。
許大力低低呢喃:“我們是……兄弟,我不是許根深……的兒子……?”
白易說:“要兄長一時間改變自己的認知,肯定很難適應和接受,但還是要請兄長冷靜下來,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弄丟你,是我們全家的痛,找到你,亦是我們全家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