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沒多問路上怎麼樣,看江二能一家隻剩下三人大概就知道,還要問什麼呢?
這種情況又不止他一家,能完好不缺的,整個江莊都找不出幾家。
甚至有的人家已經一個不剩,活下來的人,都是萬幸!
村正領著他們往自己村搭的棚子方向走去:“在前頭碰到你那親家沒起爭執吧?”
說起這個江二能就惱火:“方才程氏看見我們,還衝我們吐口水,小黎那丫頭雖然……不像話,可她家許大力到底是個癱子帶兩個孩子,我把黃花大閨女嫁給他老許家,難不成他們還吃虧了不成?管不住小黎,那是他老許家沒本事。”
村正說:“你才來不知道,昨個下午大力和他爹娘斷親,帶著小黎和兩孩子出去單過了,程氏看見你可不就是恨的咬牙切齒?!”
江二能腳步一頓,整個人怔愣了下。
郭琳也是大吃一驚,追問村正:“咋回事?”
村正就站在路邊,把事情的大概給他們講了一遍:“說是許根深遇到馬匪的時候,單單隻留下了大房一家四口去逃命,你家這大姑爺因禍得福,不知道咋弄的,還搞到了一匹馬代步。到了永州橫縣時,許根深家的老二許勇欺負許大力是個癱子,不方便動彈,偷了馬再次把大房一家四口給扔下,而且還是許根深同意的。”
郭琳憤憤然罵道:“那許勇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家大姑爺可是為了救他才成的癱子,他咋能乾出這麼喪儘天良的事情。”
郭琳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為了姑爺和女兒打抱不平的情真意切。
但是一旁的江二能則是在想一匹馬得值多少錢?
江二能下意識的問了出來:“馬呢?”
村正後麵的男人接口:“聽他們對質的時候說,馬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搶了。”
江二能說:“他們說搶就被搶了?誰知道是不是把馬賣掉換成了錢?”
村正說:“應該是真的,許勇兒子現在還病的不輕,請大夫抓藥啥的都是整個村裡人湊出來的錢,他們要是賣掉了馬,總不會拖著孫子的病吧?”
江二能目露惋惜。
如果那匹馬是被賣掉換錢的,他肯定得幫許大力爭一爭。
自己嫁女兒就收了半鬥小麥的聘禮,許大力咋地不得對他這個老丈人表示表示?
現在說啥都沒用,那匹馬已經被搶了。
村正繼續說:“昨天斷親的時候,我們也聽著了,但是沒湊上前去幫忙。一來,之前小黎做的那些事,我們老江家臉上沒光。二來,到底是他們老許家斷親,我們就算出麵,也不好多說啥。”
江二能的思緒依舊在為馬惋惜:“馬那玩意得多貴啊,可惜了!”
村正反應過來江二能的態度,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個嶽父,哪有半點為女兒和姑爺擔心的神色?
郭琳察覺到村正異樣的目光,趕緊開口說:“那後來咋樣了?”
村正一言難儘:“放心,小黎一點沒吃虧,她現在……唉!”
郭琳對村正為什麼要歎氣一頭霧水:“小黎咋了?”
村正說:“小黎現在沒有一點婦人該有的樣子,雖說那許勇過分,可她也委實太殘暴了點,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不容分說就把許勇打的頭破血流,還把小姑子打到昏厥。”
郭琳說:“村正你這話說的太邪乎,我生的女兒我難道還不清楚?小黎雖是不服管,可就算小叔子小姑子站著不動,她也不可能把人打成這樣。”
村正身後的男人忍不住再次插嘴:“是真的,我們親眼所見,小黎對許勇動手,他都沒有還手之力,那小姑子在她手裡更像是打小雞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