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雖然貪墨了宛州的臟款,那也是聽命行事。這些錢全用來替吳相豢養私兵了,可是一兩銀子都未進臣的腰包,殿下還望明察。”
徐經此時開始叫屈了,這並非事先商量好的。
不過李呈也能明白,這貨看準時機,以此來作為要挾,求他放過。
因為隻有洗清他貪汙的罪名,他才能留在涼宛兩州,否則百姓們早晚弄死他,就算有李呈護他,又能護到幾時?
無可厚非,反正這些銀子最終也確實沒進徐經的腰包,都在將軍府裡了。
李呈點頭道:“此事本皇子定會詳察,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多謝殿下。”
李呈揮了揮手,讓人將徐經帶了下去。
文人們義憤填膺,終於忍不住開始罵吳剛了。李呈眼見於此,心知目的已經達到,便一拍驚堂木,宣告退堂。
他不會現在去下什麼結論,因為這事不需要有結論,還得一段時間的發酵期。
他想要的是就是文人們將這種反朝廷的情緒傳播出去,倒並非反吳剛。畢竟吳剛是個什麼貨色,文人們哪會不知道。
重要的是一個導火索,徐經身為宛州安撫使,吳剛的嫡係成員,說出來的話自然可信。而李呈又站出來挑了個頭,爆了宛州貪墨的雷,將江州也牽扯了進來。
這事就很有說頭了。
毫無疑問,涼州日報也會大肆報道這件事,文人們可以拿著報紙交流心得,進而將此事的影響擴大。隻要有文人幫忙呐喊,京城再怎麼煸動輿論,也是無濟於事的。
沒辦法,誰讓文人們最近都往涼州跑呢,這就是學院之爭的本錢。
韓義現在都沒心情顧及什麼學院之爭了,當天晚上就跑到將軍府來蹭飯,迫不及待的要勸說李呈千萬不要衝動。
他今日一改往常那高深莫測的大儒模樣,顯得十分焦燥,看得楊婉兒一愣一愣的。
雖然早就看穿了這位曾經偶像的真麵目,但還是被他這模樣驚到了,果然如李呈所言,利益才是根本,什麼大儒情懷根本站不住腳。
天底下的人都是一樣的,你的偶像也絕不會例外。
“你是真糊塗啊,你以為有了西夏的支持就有本錢造反了?不是老夫小瞧你,你這小子實在過於天真,你可知吳剛能調動多少兵馬?”
韓義今天不談儒學,來談軍事了。
“知道啊,不算鎮南軍,約有三十來萬的樣子。”李呈往嘴裡夾著茶,輕描淡寫的道。
“那你還敢?”韓義真是服了,你是蠢吧。
李呈嗬嗬一笑,道:“就算我不敢,他們就不會安個由頭來討伐我?如今西夏靠向我涼州,京城必然不允,矛盾也定會爆發,本皇子豈是坐以待斃之人?”
“此事你大可放心,老夫願替殿下入京,向朝廷陳明利害,保管相安無事。”
韓義當然是想要和平的,畢竟好不容易在涼州有了這個機會,可能成全他的聖人路,哪能容忍李呈在這個節骨眼上搞東搞西?
就算舍了這張老臉,他也定要說動京城那邊不要兵戈相向。
“你?”李呈一臉詫異的看向他。
韓義一臉嚴肅的道:“關乎天下之事,老夫義不容辭。”
“不是,你誤會了。”李呈擺手,道:“我的意思是,你憑什麼說動京城不動刀兵?”
“你……”
韓義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竟敢小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