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玲愣了下，竟是寧國皇族姓氏，扭頭看了一眼李宣，見李宣沒什麼表示，便繼續道：“李公子可是來自涼州？”
“正是。”
“那正好，敢問李公子，涼州琉璃產量如此之大，這價格是否過於高昂了些？”
李呈輕輕挑眉，原來這些家夥聚在這裡，是在談論琉璃麼？
“琉璃乃是奢侈品，且唯有我涼州有此製作工藝，其品質有目共睹，可比普通琉璃要華貴得多。”
李宣忍不住插嘴道：“一派胡言，涼州琉璃製作簡單，這隨手可做之物，又何來華貴可言？”
“製作是否簡單不是評價貴賤的理由，太子殿下似乎對商事一竅不通啊。”
李呈不屑的一笑，道：“僅以琉璃而論，還請太子殿下告訴我，涼州琉璃與普通琉璃，孰貴孰賤？”
李宣咬牙，這小子竟敢嘲諷他，當即黑著臉道：“自是普通琉璃。”
“太子殿下還是閉嘴吧，休要再丟我寧國的臉麵。”李呈直接翻白眼。
“你……”
李宣大怒，正要發作，卻發現西夏商貴們均是一臉竊笑，心想難道自己真的說錯了？
周雲月暗歎口氣，道：“就算如此，但物以稀為貴，產量既然如此之大，是貴是賤還有待商榷。”
“公主都明白的道理，大皇子殿下豈會不明白？”
李呈看向周雲月，道：“倘若大皇子殿下將製作工藝捂得嚴嚴實實，且減少產量，徐徐出貨，公主殿下是否不會再有疑慮？”
“這……”
“而事實卻是大皇子殿下根本不屑於這麼做，為何，便是為了讓天下更多人擁有更好的琉璃，此乃大義也。”
李呈遙向東方行了個禮，繼續道：“貴賤非我等決定，而是市場決定，在下認為事實勝於雄辯，無需爭論。”
“而涼州琉璃高產者，皆是日常用品以及賞玩之物，這一類的琉璃確實製作簡單。但其工藝依然唯有涼州獨有，又豈能賤於普通琉璃？”
“若真低廉到那般地步，琉璃市場怕是要崩潰了。各位貴商，是否如此？”
“不錯。”王玲點頭，道：“西夏達官顯貴皆將家中琉璃用具替換為了涼州琉璃，此乃大勢所趨。若涼州琉璃賤於普通琉璃，便會造成混亂。”
李呈聽著暗笑，西夏的商人認知也不行啊。
涼州琉璃大量湧入，自然會衝擊普通琉璃市場，但涼州琉璃的價值不可能一直淩駕於普通琉璃之上，這是必然的。
當然，也未必是認知不行，或許這位王右相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而李呈從來沒打算抬琉璃的價格，他拿出琉璃隻是為了賺快錢來養兵，多銷是唯一與西夏合作的方式。
難不成真像鳳凰琉璃一樣，價格高到離譜，然後讓西夏出錢來買？
效率太低不說，而且還不一定賣得出去。
必須讓西夏的商人們參與進來，形成產業鏈，才符合他的利益。物以稀為貴，難道他不知道嗎？
周雲月秀眉微皺，看向李宣。
李宣示意她安心，折扇一展，搖頭晃腦的道：“貴賤與否，其實就是涼州自己說了算罷了，底氣便是工藝獨有。但此事本宮已上書朝廷，涼州城的琉璃製作工藝不日便會上交。”
“什麼？”王玲等商貴一驚。
“涼州乃是寧國境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征收，涼州豈有不從之理？”
李宣傲視李呈，道：“李公子，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