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洪壽山大怒,這一聽就知道是衝他來的,喝道:“鬼鬼祟祟,信口開河,老夫剽竊?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一無恥老賊罷了。”
李呈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此詞乃是你的舊作,可有證據?”
“笑話,論作詞,放眼天下,何人不識老夫?”洪壽山根本不慫,道:“老夫說是,那便是。倒是敢問小友,你說老夫剽竊,可又有證據?”
“有!”
樓裡李呈的聲音非常的堅定,道:“你此前一詞,乃是周晉周明叔所作,其作有三,分彆為《清平樂》,《點絳唇》,《柳梢青》。”
“簡直一派胡言!”
“嗬嗬,如此說來,你這老賊並不知另外兩首?”
眾人本來覺得這聲音的主人隻是危言聳聽,但如今言之鑿鑿,莫非還有兩首詞?
洪壽山都氣笑了,這《清平樂·圖書一室》確實是他所作,並非抄襲,自是理直氣壯:“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周晉是何人,老夫從未聽說過,也從未作過另外兩首詞。”
“我說大皇子殿下,你就不要在此藏頭露尾,故弄玄虛了。”
張全此時開口了,一臉不屑的道:“想來抄居士詞作之人,便是你了吧。行如此無恥之事,怎還有臉搬弄是非?依本官看,你不如現身出來,給居士磕兩個頭賠罪便了。”
既然大皇子送上門來了,他當然要落井下石,誰讓你小子前日那般囂張。
“竟是大皇子殿下?”
“果然是他剽竊,這是欲要倒反天罡麼?”
“怕是被人識破,難以下台,便顛倒黑白,實在厚顏無恥!”
眾人紛紛表示不屑,就連福王都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太丟人了,皇室的臉都讓這小子丟儘了。
楊婉兒也是連連搖頭,這個家夥,抄了便是抄了,又何必嘴硬?如此隻會讓她更加難堪。
“是否搬弄是非,張通判你說的可不算。”
李呈搖著扇子,從樓裡走了出來。隻見他一身白色衣衫,領間繡著金色花紋,貴氣儘顯。
“既然大家都不信,那周晉的另外兩首詞,本皇子便當眾吟來,讓眾位自行判斷。”
洪壽山一臉鄙夷的道:“好,倒要看看你能吟出何等佳作。”
他當然不信,他自己有沒有作詞,難道還有人比他更清楚?什麼周晉,杜撰之人罷了,徒增笑耳。
張全等人也是冷笑著看向李呈。
李呈也懶得廢話,事實勝於雄辯,當即清了下嗓子,吟了起來。
“午夢初回,卷簾儘放春愁去。儘長無侶。自對黃鸝語。絮影蘋香,春在無人處。移舟去。未成新句。一硯梨花雨。”
“似霧中花,似風前雪,似雨餘雲。本自無情,點萍成緣,卻又多情。西湖南陌東城。甚管定、年年送春。薄幸東風,薄情遊子,薄命佳人。”
吟罷,折扇一收,眯眼看向那呆若木雞的洪壽山:“老賊,可還有話說?”
“這……這……”洪壽山驚呆了。
“這如何可能?”
全場一片嘩然,點絳唇,柳梢青,竟然真的有!
而且與前麵那首清平樂,無論詞風還是意境,皆能聽出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且均為佳作。
剽竊者,竟是青山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