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柒柒。”楚暮零突然嚴肅地喊了一聲。
沐柒柒正觀賞著四周的環境，被他一聲叫喊嚇了一跳。
她無奈：“說說說，想乾嘛？”
她在廊下找了個可以坐的長凳，感受著這寧靜之感，頗有一番促膝長談的架勢。
這正經的姿態差點都給楚暮零整不會了。
月色下，他靠著對麵的欄杆，寒眸劍眉，一條腿微曲，單手插兜，與她麵對麵。
昏暗中，光影浮動，半張俊臉在光影裡若隱若現，依稀能瞧見他冷硬的輪廓。
“為什麼來這裡？”良久，他才說了一句。
“想來就來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楚暮零目光默默地凝視著她，另一隻手放在欄杆上下意識摳緊：“比我們還好嗎？”
“啊？”沐柒柒莫名。
“那些男模……”
楚暮零的語氣愈發嚴肅，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他們樣貌有我們帥嗎？家世有我們好嗎？身心乾淨嗎？比我們疼人嗎？比我們……喜歡你嗎？”
一連串的反問如同重錘般砸在她的心上，讓她不禁感到有些震驚。
沐柒柒沉默片刻，如實回答道：“那倒是……沒有。”
楚暮零冷哼一聲，薄唇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但下一秒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上揚的弧度硬生生給壓下。
但總歸心裡沒那麼氣了。
反正這輩子他栽定了。
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二人陷入了安靜之中，但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更有一種舒坦之感。
沐柒柒心裡有些異樣，不自覺地去思考如果換一個人在這裡，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但，不管怎麼想，好像隻要是他們在，她都會下意識地放鬆心弦。
以前自己對他們避之不及，一點也沒察覺。
如果是上輩子，有陌生男生對她動手動腳，她一定會給他一個血的教訓。
但如今他們對自己那麼多次……
事後，她卻一點也沒有想要追究的欲望，隻是在當下可能會比較憤怒。
現在這麼一想，她難道潛意識裡已經接受了他們的存在嗎？
沐柒柒輕輕地咬著下唇，開始深思。
這是喜歡嗎？
可是為什麼她不是對其中一個人這樣，反而隻要是他們，她就會不自覺拉低底線。
！！！
她不會是有做渣女海王的潛質吧？
這可要不得啊。
就在沐柒柒正陷入了自我道德的束縛中時，楚暮零突然開口說道。
“柒柒，上次我們說的讓你在我們之中選一個，你考慮好了嗎，還是說你一個也不選……”
“不是的，我沒有！！！”
此時沐柒柒腦海裡不斷有“我是渣女海王”的彈幕飛過，也沒聽清他講的是什麼，便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句話。
聽到她的話，楚暮零雙眸一亮。
“你要誰？”
沐柒柒反應過來後，一臉的懵圈。
“你……”特麼？
楚暮零難掩心中喜悅，沒等她講完，直接激動打斷，聲音都微微顫抖著問：“當真？”
沐柒柒：“……當假。”
楚暮零被她給氣笑了。
“好好好，玩我。”
沐柒柒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出聲：“楚暮零……”
楚暮零有些慪氣，聽到她喊他本想硬氣的不想回應但還是忍不住應了聲：“嗯？”
“你們……彆喜歡我了。”她的語氣很淡，像是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楚暮零神情瞬間僵住，一動不動，呼吸也在那一刻仿佛戛然而止。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出聲：“為什麼？”
“我不止說過一遍這種話，但你們都當耳旁風，我隻想一個人，不想身邊有個時時刻刻需要報備的男朋友。”
她隻想自由，不想多一個負擔。
儘管自己可能對他們有彆樣的感情，但是她依舊不會讓自己被束縛住。
戀愛這東西，不是必需品。
“可是，我會給你足夠的自由，你要做什麼都沒關係，我會永遠支持你……”
楚暮零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束縛，所以我不會過多乾涉你的生活，隻要你開心就好。”
他看著她，眼中充滿了真誠和期待，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這不是重點。”她皺起眉頭，似乎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
“我隻是單純地不想談戀愛，不想有男朋友。”
楚暮零愣住了，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堅決地拒絕他，心中一陣刺痛。
“一點機會也沒有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沐柒柒感受到他身上透露出來的悲傷，心下有些不忍，思緒萬千之下蒼白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她堅信長痛不如短痛。
隻要他們自己願意想開放棄，這短短數日的感情壓根沒有那麼牢不可破。
沒有誰因為離開誰就活不下去了。
他們也壓根沒必要執著於她。
“我不信。”楚暮零執拗又堅定地說道。
沐柒柒偏過頭，避開了他炙熱又隱忍的眼神注視。
回避的態度仿佛灼傷了他的眼睛，不然，他為什麼感覺眼睛很酸脹……
楚暮零緩緩閉上眼睛，很快，又再次張開。
漆黑的寒眸醞著病態的情愫，眼尾蔓延著絲絲暗紅，垂在腿側的手不自覺收緊，聲音莫名已經暗啞到不行。
“你到底是因為不想談戀愛，還是因為打從心底裡就覺得我們對你的感情沒有那麼深？不相信我們的真心。”
沐柒柒抿著唇沉默，睫羽微顫。
楚暮零雙目緊緊盯著她，用儘全力克製住自己的欲念，聲音低沉：“為什麼不看我？”
說著，他突然起身靠近她，站在她麵前兩步遠的地方俯下身，兩根手指溫柔但強硬的捏起她的下巴。
“我要一個答案，到底是為什麼？”
清冷的鬆香氣息無孔不入地鑽進鼻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