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
“你去瞧過四阿哥了，是怎麼回事？哀家不是說了，叫他將一部分東西送出來即可，若皇帝問起，隻需說過冬衣物不夠換洗，怎麼全送走了？
竹息道：“也是四阿哥太渴望皇上的關注了，此前他一直養在圓明園，都不曾見過皇上幾次，再加之年齡還小，想借此多得皇上幾分憐惜，這才壞了事。”
太後歎了口氣：“罷了，就算沒有如此行事，此事也是不成的。哀家倒不知，敬貴妃和毓貴妃竟如此有手段？”
昔日皇後未廢，華妃勢大，又有一個妄議政事的甄嬛，那時太後最喜歡沈眉莊的周全、穩重。
如今沈眉莊擋了烏雅氏的路，太後倒是覺出幾分不喜了。
竹息欲言又止了半天，還是勸道：“太後，要奴婢說，您就不該再管族裡的來信了，毓貴妃一直都十分孝順，您又喜歡六阿哥，何必勞心費神呢？”
烏雅氏現在的族長是太後的親侄兒，前些日子送了信進宮，大概是說想叫從貴人掌權，再往上走走，畢竟如今皇後被幽禁，太後又年事已高，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在後宮已經沒什麼人了。
竹息當時就十分不讚成，可太後若真能放下家族榮耀，也不至於與皇上鬨到如此境地了。
這時，禦前送來了旨意：太後病體未愈，思念親族，敬事房撤了從貴人的綠頭牌，皇上叫其先專心為太後侍疾，什麼時候太後好了，再把綠頭牌重新掛上。
太後臉色難看，竹息道：“太後，就當奴婢求您了，您彆再管這事了！”
“竹息，你不懂，”太後喃喃道，“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的榮光，不能在哀家手裡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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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四阿哥的事，又聽聞皇上的旨意，沈眉莊對幕後之人都不用再費心想了。
上一世太後在皇後倒台前便離世了，也沒機會再作妖，可如今看來，在她的家族榮耀麵前，旁的一概都不重要。
當晚皇上翻了貞常在的牌子，沈眉莊便去了翊坤宮，她收攏的人裡頭，倒還真沒有資曆更深的了，不過想必年希堯和年世蘭，一定會知曉皇上和太後之間的事。
“太後？”年世蘭眼裡皆是殺意，“怎麼突然想起問皇上和她的關係？”
沈眉莊冷笑：“她都盯上我手裡的宮權了，我難道要坐以待斃？何況他們母子倆關係確實不好。”
“我倒還真知道一些，我沒入雍親王府前，哥哥其實還在八爺與皇上之間搖擺不定，那時八爺陣營裡還有一個十四爺，十四爺與皇上一母同胞，卻比皇上更受喜歡，先帝和太後都對十四爺十分疼愛。”
“皇上那時候很不喜歡聽人提起十四爺和太後，想來你也知曉，皇上幼時是養在孝懿仁皇後膝下的，後來孝懿仁皇後仙逝，他才回到當今太後宮裡，可那時的太後已經有了更為疼愛的幼子。”
事實也是如此，沈眉莊上一世隨侍太後左右，總能聽到她念叨十四爺，不止十四爺，先帝早夭的六阿哥她也時常思念。
但就是不曾提過皇上。
“太後其實是想叫十四爺登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