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淳貴人倒戈的原因,莞嬪問出那句“若我同皇上言明你才是導致我滑胎的凶手,你會如何呢?”淳貴人當時是真的怕了,會如何?溫太醫後來細細看過,莞嬪之所以滑胎,其實不怪那什麼萬福被、也不怪鬆子,最大的原因,便是日日接觸麝香!
皇上又不打算處置皇後,淳貴人又隻個滿洲正紅旗的貴女,家族還有些頹勢,在前朝做官的都沒幾個了,可不就是最好的真凶人選?不說方佳氏會如何,淳貴人自己活得下去嗎?
“嬪妾不怕做彆人的刀,也不怕被人利用,可那也是在有利可圖的前提下!嬪妾不願叫人如此玩弄股掌間,還稀裡糊塗丟了性命!”
她哭了一會,敬妃歎了口氣,給她遞了帕子:“彆哭了,對你身子也不好。”
沈眉莊叫采月打了熱水來,在座的幾個人,心裡都不算好受,這高高的宮牆裡,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
“你說的這些,本宮相信,可本宮也不得不跟你說句實話,若你沒有證據,這些事情統統沒有任何用處。”
淳貴人手裡捏著敬妃給的帕子,又見幾人都是關心的眼神,臉上的淚也被采月用熱毛巾細細擦拭過了,她鼻子又一酸:“嬪妾將皇後與家中來往的信件帶進宮了。”
眾人:?
順嬪說話都開始磕巴了:“雖,雖說要證據,但是,但是這個不太好吧?你家裡......?”
淳貴人吸了吸鼻子:“並非我要借此報複家中,隻是方佳氏一族本就有了頹勢,才會想著送我入宮一搏,雖家中也還有些勢力,可族內的不少子侄都叫養得遊手好閒,前些日子額娘遞信進宮,我有個堂兄在花樓跟人爭風吃醋,失手打死了一個商人家的兒子。”
“大家族都是如此,方佳氏祖上本就是從其他大姓分出來,又得了抬旗的榮耀,才能位列前四旗,如今內裡早已腐朽不堪,不如借此退下來,此事算不得太嚴重,隻是籌謀送妃子入宮,我腹中又有龍胎,保個平安還是能的。”
淳貴人說著,神色越發堅定:“況且皇後手裡還捏著方佳氏不少罪證,與其被她一直拿捏,時刻擔心家族命運,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借此一舉扳倒皇後。家中積攢的產業和勢力雖不多,叫這一代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往後的事情,便也不是我能管的了。”
這些話一出口,饒是敬妃也不得不讚一句通透,褪去天真小妹妹的殼子,真正的方佳淳意,才是那個閃閃發光的存在。
“而且我隻是年紀小,不是傻子,”淳貴人又笑了一下,“皇後送我的東西,我全部都登記入冊,就連出處都一一寫了下來,現在還好好放著;還有先前時疫時不便來往,她僅有那一次叫人傳了紙條給我,賜了我一套新頭麵,說是她的陪嫁,還叫我多去陪莞嬪說說話。”
淳貴人眼裡滿是狡黠:“那張紙剪秋叫我燒掉,燒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