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壽康宮正殿裡,下人已經被屏退,隻餘太後、皇後、竹息三人,皇後依舊是一副悲憫的菩薩麵,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
“你與哀家實話實說,那黃花梨木盒是不是你的手筆?常熙堂裡頭有沒有東西?除了這兩處,其他地方還有沒有?”
“臣妾不明白皇額娘在說什麼。”
“李嬪的事,她為人愚蠢淺薄,養不好三阿哥,也算是事出有因。可先前錦嬪生產時的許多算計,表麵上是李嬪做的,背後那些手腳,你以為哀家和皇帝當真看不出來嗎?不過是哀家拚了這張老臉,又有純元的麵子在,皇帝才就此放過的。那時哀家就同你說過,你是皇後,那些妃嬪再如何懷孕生產,也越不過你去!”
皇後一言不發地跪著,太後又歎了一口氣:“你是哀家的侄女,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的榮光皆係於你我二人,你想要三阿哥做養子,這不奇怪,哀家也答應為你在皇帝麵前將此事遮掩過去,可莞貴人、順貴人、錦嬪腹中的也是龍胎,是哀家的孫兒!你如此行事,便是哀家也不能一直護著你!”
皇後麵上儘是嘲諷:“莞貴人小產,是她自己多思多慮,碎玉軒的麝香和萬壽福字被怎麼會是臣妾做的?順貴人小產,是她愚蠢,遭了年嬪的算計,用了假孕的藥物所致,於臣妾又有何乾?至於錦嬪,皇額娘和皇上不是已經蓋棺定論,為她將齊妃降為李貴人了嗎?”
“至於那黃花梨製成的物件?皇額娘,奴才做的事,怎麼會要主子來背鍋呢?”
太後被她的態度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樁樁一件件,隻要皇上不深究,全部都可以遮掩過去,她滿眼複雜地看向皇後,對方卻依舊嘲諷地笑著:
“姑母,你怎麼可能不護著我呢?就像當年家族決定強行送柔則入府一樣,咱們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的人啊,滿眼都是家族榮耀,旁的什麼都不重要。重視皇上的子嗣?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隻要我能保證皇上還有能活著繼承大統的兒子,你就不會不幫我,畢竟沒了我,皇上會願意讓烏拉那拉氏再送一個女子入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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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莊來到常熙堂時,皇上已經到了,順貴人也在,身後的桑兒還抱著那個大盒子。
“臣妾參見皇上,可是常熙堂出了什麼事?”
“起來吧,小廈子沒同你說?”
“既是皇上傳召臣妾,臣妾怎好得去問廈公公?”
皇上這才覺得這一早上的氣散了些:“是你懷著弘曜時胎動不安的事,如今有了頭緒,朕想著叫你一同來瞧瞧。”
說著,皇上便帶著沈眉莊等人朝常熙堂走去,柳默和蘇培盛已經在裡邊了,正一件一件地檢查家具,沈眉莊有些疑惑:“皇上,這是在做什麼?還有柳太醫不是休沐了嗎?臣妾還想著等他休沐完了給弘曜請個平安脈呢。”
“你懷弘曜時胎像不穩,許是因著常熙堂裡有臟東西。朕叫他們仔細查一查,你們且坐下等一會吧。”
敬妃畢竟是鹹福宮主位,收到消息後,收拾了一番便也趕來常熙堂了,進門互相行禮問好後,她一眼便看到了順貴人身邊宮女手裡的大盒子:“順貴人怎麼還帶了這樣一個大盒子來?”
沈眉莊聞聲望去,這才注意到桑兒手裡的東西,她盯著看了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麼,皇上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見此開口問道:“錦嬪可是看著這東西有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