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常在原本也是有些怕的,可是看著年紀更小的沈眉莊,心裡愣是支棱了起來,隻想著快些捱過這一夜便好了。沈眉莊其實一點都不害怕,她就是很困,上下眼皮都打架了,可是還得強撐著假裝害怕,欣常在看著她又困又怕的樣子,又好笑又心疼。
好不容易捱到了卯時,慎刑司的精奇嬤嬤都起了身,燒了熱水給兩位小主送來,又泡了熱茶,沈眉莊看著,怕是連夜去內務府領的茶葉,這麼來看,上一世欣常在走這一遭,外邊人聽著都駭人的很,實際上卻真是賺翻了。
今日是要向皇後請安的,因此她們倆也沒等多久,由精奇嬤嬤們服侍著進行了簡單的洗漱,熱茶剛下肚,太後的懿旨便來了。
褫奪餘答應“妙音娘子”的封號,又降成了官女子,叫慎刑司趕緊將兩位主子放出去,太後光從自己的庫房裡就撥了幾樣賞賜來,內務府那還備了許多,欣常在更是得了口諭,每日都可去看望淑和公主,還能隔三差五帶其回儲秀宮小住。
沈眉莊沒有其餘的安撫,她心裡門清,這是把空間留給皇上呢,太後厭惡餘官女子,對於沈眉莊就會更喜歡、更滿意,在太後眼裡,她的兒子就該寵幸沈眉莊這般的女子,就算皇上不來,太後也會借這個機會推他來呢。
走出慎刑司時,沈眉莊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安陵容,她同采月一塊站在慎刑司外,滿臉急切與擔憂,一見到她便快步衝上來:“姐姐!”
“你怎麼來了?”
安陵容這才看到沈眉莊身後的欣常在,她趕緊欠身,被欣常在拉住:“你我同為常在,不必多禮。”
“姐姐,今日早上你與欣常在沒來請安,皇後娘娘問起來,那餘氏居然大言不慚地說兩位姐姐衝撞了她,被她罰入慎刑司了,我真是擔心極了......”
欣常在笑道:“你們感情真好,沈貴人昨夜確實是嚇壞了,趕緊回去好生休整一番吧,皇上也必不會白白叫妹妹受委屈的。”這宮中哪有蠢人?欣常在得了一大堆補償,沈眉莊看起來卻少了些,明顯是要留機會給皇上的。
話音剛落,小廈子便遠遠趕來:“給各位小主請安,沈貴人,皇上叫奴才傳了兩頂軟轎來,說二位小主昨夜受苦了,先回去休整一二,皇上晚上會去常熙堂。”
欣常在眼裡儘是了然,這軟轎,她也算是沾了沈眉莊的光,三人又道了彆,沈眉莊便拉著安陵容一塊上了轎,又叫采月給了小廈子賞銀。
簾子剛一放下,安陵容便拉著沈眉莊看了半天,沈眉莊都被她給逗笑了:“連塊皮都沒掉,還讓精奇嬤嬤伺候了一晚上,這要是說出去也算是獨一份呢。”
“姐姐你還有心思說笑,我都急死了,這餘氏真是該死,怎能如此作賤姐姐!”說罷安陵容又拿帕子掩住嘴,滿眼惶惑不安地看著沈眉莊,她剛剛說餘氏該死,姐姐會不會覺得她狠毒。
“好啦,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你麵前?惹得妹妹如此擔心我,這餘氏確實是該死。”
安陵容的一顆心又放回了肚子裡,軟轎速度不慢,很快就回到了鹹福宮,敬嬪也在門口候著呢,沈眉莊上前行禮:“都是嬪妾的不是,叫娘娘也跟著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