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浴室裡宛如一個調色盤,紅色的血液蔓延開來,形成了一片淡淡的粉色。
孟和生靜靜地躺在淋浴噴頭之下,他的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被浸泡在水中的宣紙,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手臂上和手腕處有著一道道深深的傷口,看起來不太深,但耐不住多。
此時,鮮血正源源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仿佛是永不乾涸的泉眼。
當上頭的水剛剛將血液衝走,鮮血又接連流出。
褚言赫不明白具體是發生了什麼,但眼前的人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腦子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還來不及有絲毫思考,他的身體就已經先於意識行動,以最快的速度將地上的人一把抱起。
他怎麼說也是一名醫學生,紮實的專業知識讓他在這種慌亂時刻仍保有最基本的判斷。
眼前的孟和生,那些傷口雖看起來恐怖,但他清楚,孟和生並不是因為這些外傷而昏過去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浴室裡那不斷蒸騰的熱氣。
他在裡麵待的時間太久了……
還是那熟悉的病房,牆壁是一成不變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還是那熟悉的醫生,尤子川看到被送來的南書,眉頭微皺。
“不是,我說言赫,你要再往我這送,我就告訴你哥。”尤子川下意識就把南書這副虛弱又狼狽的模樣歸結在了褚言赫身上。
畢竟就上次褚言赫把南書送來時,南書身上那些曖昧又令人揪心的痕跡來看,他很難不這麼聯想。
“隨你。”褚言赫此時滿心煩躁,對尤子川的話愛搭不理,隻是緊盯著病床上的人,眼神複雜。
尤子川自然也是習慣了褚言赫這副臭脾氣,無奈地聳聳肩。
沒辦法,誰讓這四舍五入也算是自家弟弟呢。“我說你啊,你以後彆那麼重手,人家小夥子也不好受。”
“不是我弄的。”褚言赫有些不耐煩地回應。
“真不是你?”尤子川一臉懷疑。
“我像那種人?”褚言赫眉頭緊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
“這可不好說。”尤子川嬉皮笑臉地回懟,但說到這兒,他也差不多停了下來。
對於褚言赫,他還是了解的,褚言赫雖然脾氣不好,但不是那種會不承認自己所作所為的人。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尤子川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等他醒了,你帶他去做個心理測試吧!”
“那些對他有用嗎?”褚言赫滿臉質疑。
“怎麼會沒用?”尤子川提高了音量。
“他,孟和生,他學心理學的。”褚言赫低聲說道。
褚言赫看到的時候就知道,傷口都是孟和生自己弄的,但是他想不明白。
他一直在糾結著,是不是因為他?
是不是因為那些閒言碎語,無意間給孟和生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他不敢再往下細想,越想越罪過……
隻是靜靜地守在病床邊,等待著孟和生醒來,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