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劉宏拍了拍身旁,示意上坐到他旁邊來。
劉辯這才有機會仔細觀察他這位便宜父親,就見他盤著腿,隨意的坐在軟榻上,寬大的龍袍已經遮擋不住呼之欲出的肚子。
好在胡須修剪的還算整潔,劉辯接著抬眼往上瞧去,剛看到黑眼圈之時,就感覺兩道精芒向他射來,劉辯連忙低頭。
劉宏似乎並不在意,看著劉辯說道:
“你我父子相見不多,但你是我的嫡子,未來的儲君,日後當又儲君的樣子,父皇今天就先教你一事。”
他舉目眺望殿外,頓了頓,方才道:“記著,為君者,第一件事,便是喜怒不形於色。”
“臣子可以語塞,但君,永遠不行,即使錯了,也要變成對的,這便是帝王威儀!”
“可記著了?”
劉辯並不知道他這位明顯為酒色所傷的父親為何要跟十歲的孩子說這個,未免太早了些,唯有應到:
“是,兒臣謹記。”
“恩,來了就在旁看看朕處理奏書,有利無害。”劉辯拿起案頭一卷書簡,沉下臉來,自顧自的埋首案牘。
兩人無言,沉默片刻後,劉宏率先打破平靜。
“辯兒,剛才殿內的對話你可聽到了?”
聽到這話,劉辯微微一怔,原身並沒有對這位父皇太多的記憶,甚至心中隱隱帶有懼意,所以現在他並不了解這位父親的脾氣,此時自然是少說少錯。
於是劉辯答道:“回稟父皇,並未聽到。”
聽到這話,劉宏並沒放棄,繼續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是潁川那邊百姓造反了。”
劉辯做認真傾聽狀。
劉宏繼續說道:“辯兒,你以為百姓為何跟隨歹人造反啊?”
這還不簡單,吃不上飯唄,不造反就餓死了。
但他並不能這麼說,要說劉辯原身彆的可能不行,這學業可沒落下。…。。
這問題前幾天,他恰好學過!
於是劉辯現學現賣,答道:“兒臣以為,這是百姓教化不夠,朝廷派遣有德之人,施以仁政,百姓必然感謝皇恩,此後就不會造反了。”
這個時候,“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已經百年,儒學早已成為當世之顯學,凡是往仁德上扯,肯定錯不了,這就是當時的政治正確!
聽完這個答案,劉宏微微點了點頭,又問了劉辯幾個學業上的問題,隨後父子分彆。
等劉辯離開,劉宏歎曰:“子不類父,如之奈何啊……”
“陛下,不必擔心,史侯殿下今年不過十歲,想來再大一些,就會像陛下了。”
說話的正是一旁的中常侍張讓,十常侍之首,且跟何家有些特殊關係。
劉宏抬眼看向張讓,眼睛微眯,目光灼灼,道:“張讓啊,你就不要寬慰朕了,他是朕的孩子,朕難道還看不出嗎?”
張讓看到皇帝看過來目光,先是一驚,然後立馬改口:“陛下,臣聽聞董侯殿下小小年紀倒是十分聰慧。”
聽到這兒,劉宏才收回目光,繼續看向手中竹簡。
“朕也聽說了,朕跟協兒久不相見,想來也是時候見上一見了。
張讓,你去太後哪兒把協兒召過來吧。”
“唯。”
張讓答應一聲,恭敬的走出大殿,可沒人知道的是,此事他的後背算是白毛汗,腦門上的汗珠也順著帽簷流了下來。
劉辯是漢靈帝劉宏的大兒子,但因為劉宏前幾個兒子儘皆夭折。
有人說這是皇宮之內龍氣太盛所致,於是便把皇子放到宮外撫養。
這一段時間,靈帝總是聽到有人說他這個養在宮外的大兒子,說他“行為輕佻,缺少威儀”。
聽得多了,劉宏自然在意,所以今日才宣其入宮。
“快去把這封密信交給皇後。”
“諾。”
小太監連忙答應,接過密信,離開了房間。
而張讓此時不由歎了口氣。
“父不惜子,如之奈何啊……”
注:《後漢書·何進傳》:“初,何皇後生皇子辯,王貴人生皇子協。群臣請立太子,帝以辯輕佻無威儀,不可為人主,然皇後有寵,且進又居重權,故久不決。”39288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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