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應該和崽崽一樣傷心,畢竟我們都親眼見到父母死在麵前的場景,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格外冷靜。
冷靜到可以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明明沒有過去很久,卻已經不記得父母的樣子,記憶中隻剩下一片又一片的血霧。
但仔細回想,剛剛想了什麼,卻又隻剩下一片空白,或者說是一片紅色。
冷靜嗎?
可能也隻能冷靜了吧……
小冥視龍抖動的愈發厲害,洞口堵住的石塊也隱隱約約有摩擦的聲音傳來。
時楹縮回陰影處,緊緊抱著自己的龍夥伴。
如果是救援,那自己就在這裡等著,如果是魔物,那就衝上去,能拉一個墊背,便算是賺著了。
最好多殺幾個,替父母報仇。
“快……”
“這裡……”
腳步聲從外麵傳來,時楹肌肉放鬆,在看到熟悉的部落服飾之後意識模糊,被連日來的疲憊所衝垮,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臨時營地中,戰爭在每一個幸存者身上留下烙印,卻依舊沒能打敗他們的堅持和樂觀。
“戰爭馬上結束了,對嗎?”一個戰士坐在廢墟之上,看著沒有一絲星光的天空,黑沉可怖,沒有生機。
仿佛希望也和星星一樣,在天空的最深處,無法預見。
“會的。”旁邊為他包紮傷口的戰士隻是會一些淺顯的包紮知識,卻是整個營地唯一可以算是醫護人員的人。
最令人歎息的不是在戰鬥中死去,而是倒在戰鬥的前夕。
但凡再快一點……
但凡再堅持一下……
營地中的人們大多都在期盼著什麼,期盼著下一秒還魂詩奏響,下一秒戰爭結束,下一秒,熟悉的麵容從火焰中顯現。
“彆擔心,會堅持下去的,我們會勝利的。”
時楹清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或者說是因為這句話而從夢中驚醒。
堅持和勝利嗎?
小小的時楹坐在床上,繃著臉。
為什麼那麼多人都選擇堅持,明明看不到任何希望。
多麼的……愚蠢。
時楹記不得這個詞是從哪裡學到的,自從深淵戰爭徹底打響,就再也沒有到學校去。
不知道自己的小夥伴還有幾個熟麵孔。
時楹自己撐著爬起來,這裡是一個小角落,也是一個很安全的避難所。
眼睛像是出了什麼問題,依稀可見父母慘死後的樣子,不過時楹摸不到他們,也隻是坐在那裡呆呆的看著。
“要喝點水嗎?”一個懸木人的姐姐挨著時楹坐下,慷慨的分享自己的水壺。
時楹張了張嘴,目光麻木,像是意識到什麼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