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賀慶抬手指向自己,神色茫然,“開去龍?什麼意思?”
男孩見他沒理解,又反複說了幾次,加上肢體語言,總算讓賀慶大概弄清楚了,他是在為之前將自己嚇得栽倒在地而道歉。
“嗐,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是我自己摔的,又不疼。”賀慶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衝男孩擺手道,“不開去龍、不開去龍。”
如此簡單粗暴的胡亂組詞,沒想到男孩居然聽懂了。他將半張臉埋進傷痕累累的膝蓋後,雙臂環住大腿。
他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沒換過了,臟得完全看不出顏色,破破爛爛的,隻堪堪蓋住大腿根。
蕭鳳注意到後,低頭從自己帶著的幾身替換衣物中挑出件小一些的,遞給賀慶,讓他去給小孩換上,自己則背過身,等他們換好衣服後才轉回去。
蕭鳳的衣服大多都是偏亮麗的淺色,不是鵝黃就是杏粉,穿在小孩身上,莫名有種違和的滑稽。
即使是她最小的上衣,被小孩穿上也長到了膝蓋,袖子更是直接蓋住了手,有些像唱戲穿的水袖。
“挺好,”賀慶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笑嘻嘻地比了個大拇指,“雖然不大合身,但起碼暖和。小鳳都沒舍得給我穿過她的衣服呢。”
蕭鳳眼角一抽,轉頭看他,神色頗為無語:“你自己聽聽這話像話嗎?”
“事實嘛”賀慶道。
“行,”蕭鳳氣笑了,“等這次回去,我肯定給師兄安排一個全套,到時候可彆跑。”
她說的全套,是指從頭到腳。不僅是簡單的穿女裝,還要塗脂抹粉化口紅,再在頭上紮幾根小辮的那種,完全是任由她擺布。
賀慶卻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的來臨,甚至還樂嗬嗬地應下了。
蕭鳳頓感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莫名有些不爽,於是乾脆轉身擦劍,不理他們了。
夜幕降臨,沙漠很快被黑暗籠罩。
賀慶似乎對跟語言不通的小孩交流十分感興趣,尤其是連猜帶比劃理解對方的意思後,那種趣味和奇妙感更是讓人心情高漲,信心倍增。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問出了對方的名字。
“艾爾肯庫爾班?”在小孩說出自己的名字後,賀慶又自己重複一遍,咂了咂嘴,覺得有些拗口。
“怎麼跟小師弟的名字似的,好多字啊。難道外麵地方的人都喜歡這麼長的名字嗎?”
吐槽完外地的取名風俗,賀慶用食指指向自己,一字一頓道:“賀慶,”說完又指坐在一旁的蕭鳳,“蕭鳳。”
艾爾肯睜大眼睛,分彆指向賀慶和蕭鳳,用夾雜著奇怪口音的語調道:“賀慶,蕭鳳。”
“欸,對啦!”賀慶笑起來,肯定道。
雖然不清楚對方話中的意思,但情緒的傳遞並不以語言為壁壘。見他笑了,艾爾肯將頭埋進膝蓋裡,忍不住彎起嘴角,無聲笑起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跟彆人說過話了,自從被族人驅逐到這片無邊無際的沙漠後,他做夢也想逃離這裡。
在意識到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走出這片沙漠後,他隻好開始尋求旁人的幫助。但遇到的每個人,要麼對他極其厭惡,要麼就一見麵就想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