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柳思遠在看到背後人後,忍不住驚呼一聲。
“安靜。”陳泫行色匆匆,抓著他一路飛到未被波及處才停下。
柳思遠劫後餘生,落地後緩了幾口氣,轉頭問陳泫道:“爺,您事情都辦完了?”
現在距陳泫離開,撐死也隻過了不到四個時辰,他還以為對方怎麼都得等到天亮後才能回來。
“嗯。”陳泫點點頭,目光卻沒落在他身上,而是虛放在空中某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柳思遠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安靜片刻,柳思遠想了想,最終還是給陳泫傳音道:“大人,我剛才似乎遇到了非明子。不過他的目標好像是另一個魔修,所以並未找我麻煩。”
為了避免麻煩,他特意隱去了關於五陰熾盛的部分。
但陳泫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感興趣,甚至直接閉上了眼。
大乘期的神識探測極為強悍,即使與目標地遠隔數十裡,也能將最細微的風吹草動儘收眼底。
薩蘭特與非明子這一戰,無論結局如何,陳泫都無法乾涉。
他不可能在極北之地與非明子動手。
極北之地是魔修地界,倘若陳泫真這麼做了,無論這一舉動是基於他自己還是代表仙盟,都無異於公然與魔界宣戰。
陳泫唇線緊抿,收在袖中的手掌緩緩收緊,骨節泛出青白。
而柳思遠見對方不搭理自己,在旁邊思考了一會兒,這才從中觀察出些端倪。
當時的情況發生的太過突然,如今回想起來,剛才他遇上的少年應該並非真身,隻是一個用來混淆視聽的分身,對方與非明子的對戰還在持續。
按理說,現在極北之地外圍混亂,他們趁亂離開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但陳泫非但不急著走,反而還一直留在這裡觀戰。這種表現隻能說明,對戰的其中一方,對陳泫而言關係不一般。
要如此說來,那肯定不能是非明子,唯一有可能性的就是那少年魔修了。
人所共知,陳泫曾有過一個入魔弟子。雖對外宣稱已經清理門戶,但仙盟連前魔尊的死都敢謊報,一個小魔修又算得了什麼。
那少年與陳護法當年的弟子年齡相仿,看樣貌,也的確像個北疆人。
如此一來,這一切就都說通了。
柳思遠忍不住瞥了陳泫一眼。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先前遇到的那位少年魔修,多半就是陳護法的弟子了。
身為仙盟護法之徒,卻身中邪術,隻怕此事當真是仙盟手筆。但陳護法若真愛惜自己那弟子,又何至於讓其受五陰熾盛之苦?
那少年看著也跟他師弟差不多大,小小年紀,修為就已達到魔嬰境。雖是魔道,卻也足夠驚人。
柳思遠的目光逐漸沉重下來,轉頭望向遠混戰的天際,胸口莫名鬱結。
隻是,遇上非明子怕是難以生還了。
陳泫也很清楚這一點。
這一戰,若非奇跡發生,否則薩蘭特活下來的幾率近乎為零。
三年前,他帶瀕死的薩蘭特前往玲瓏宗時,就已在心中給自己下了警告他隻插手這一次,之後這孩子的命,就全憑他自己了。
陳泫知道,自己這個師尊當得簡直糟糕透頂、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