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們占地為王,若是一般情況,彆說魔都舊址了,連潛入極北之地腹地都很艱難。
但自從幾年前,魔界內部逐漸有聯手對抗仙盟之意,這種分立的情況才出現轉機,對外來魔修的接容度也相應高了許多。
這也是陳泫在考慮後選擇了投奔魔界這個借口的原因。
鑒於某些緣故,他的臉在魔界的知名度實在不低,肯定是不能用陳泫這個身份的。為了不被看出來,偽裝肯定越有反差越好。
誰會想到眼前渾身衣物臟到包漿、滿口老道甘州話的老魔修,會是素來潔癖嚴重、纖塵不染的仙盟護法呢。
又走了半晌,風雪漸小,四周終於逐漸出現了魔修活動的痕跡。
混亂的市集、簡陋的居所和賭館,乍一眼看過去,好像和住在北疆偏遠地區的人們也沒什麼區彆。
賭館設在外麵的棚撐下,坐著幾個正在喝酒的魔修。
他們的麵頰通紅,一邊劃拳一邊爭吵似的喊叫,吵鬨聲隔著百米都能聽得真切,刺耳得很。
還沒等陳泫兩人走到附近,賭館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接著,一盆臟水就衝著吵嚷的幾個魔修潑了過去。
幾人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澆了一身。臟水混入碗中的酒水,淅淅瀝瀝從頭發絲一路滴到褲腳,狼狽至極。
“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要吵去彆的地方吵去!看見你們幾個就晦氣!”
店家一手拎盆,一手指著幾人罵道,“整天坐老子店外麵,屁都不買,窮死算了!丫的,這年頭什麼窮鬼都能當魔修!”
等罵完了,不管外麵幾個魔修什麼反應,店家又將門猛地一摔,回去了。
極北之地的氣溫可想而知,裹幾層棉襖都覺得哆嗦,更何況渾身濕透。隻怕光是多在外麵站一會兒,就會渾身凍僵而死了。
方才陳泫兩人一路走來,在路上也見到了不少被凍死的魔修屍體,各個硬得跟石頭一樣,已經看不出是什麼年份的屍體了。
看著被澆成落湯雞的幾人,柳思遠不禁暗自感歎。
做生意都這般不客氣,真不愧是魔界。果然彪悍。
“他奶奶的腿兒”其中年紀偏小的抹了一把臉,將手中的碗一摔,衝上去便要找店家的麻煩。
其餘三人連忙抱胳膊抱腰將人攔住,七嘴八舌地勸起來:“不要命了?!這店的老板可是開塵期,在這家店鬨事,等著晚上被吸成人乾吧!”
“就是,最近咱這兒亂的很,聽說前不久還有仙盟的狗孫子混進來找事,雖然最後被打出去了,但還是安分點好。”另一人幫腔道。
冷靜片刻後,那年輕魔修憤憤甩了一下頭上的水,又轉頭一屁股坐回桌子上。
察覺到彆處傳來的視線,年輕魔修一扭頭,看到賭館不遠處,一高一低站著兩個魔修。
一個年紀大些,佝著上身,滿臉破爛窮酸樣,看不出具體修為。另一個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往那老魔修身後一站,眼神和表情都叫人相當不舒服,看得邪火直冒。
年輕魔修正好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撒,這兩人駐步此處,恰好成了他的撒氣桶。
隻見他從桌子上跳下來,一擰眉,一瞪眼,扭著胳膊就朝兩人走過去了。
麻了個壁的,今天老子就要讓你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