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最後一名蒙麵修士倒下。
“累死了”賀慶拖著劍,抬腳繞開地上橫豎躺著的幾具修士身體,滿臉困倦地朝陳泫的方向走去,“師叔我不行了好困啊。”
現在天快亮了,他眼睛也隻能睜開一條縫,好像就地一躺就能睡死過去。
陳泫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習慣了,並沒有說什麼。
蕭鳳則先用細絹擦乾淨劍上的血跡,然後像秦雙雁一樣,將軟劍收至腰間。
她的劍鞘就固定在腰上,乍一眼一看,跟一條製作精巧的腰帶一樣,美觀又方便。
上次在秦州白菩薩廟,蕭鳳被弄斷了她從小用到大的佩劍。回去後,秦雙雁得知此事,二話不說就決定重新置辦。
她最見不得蕭鳳受委屈,還真不知道從哪裡很快又尋來一把軟劍。
這劍比上一把更加纖薄,韌勁和材質卻比原先的更加優越,舞動時如同一條翩飛的閃亮銀鍛。
更重要的是,這把劍在劍柄和劍鞘的做工上下了精細功夫,比上一把要美觀許多。
蕭鳳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也是個喜歡各種漂亮小玩意的女孩。秦雙雁是她師父,又同為姑娘家,自然懂她的小心思。
果然,拿到這劍後,蕭鳳百般愛惜,剛到手的兩天恨不得連睡覺都揣懷裡抱著。
即使是現在,每次使用後她都會做細致的清潔,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定期護理,儲物袋裡囤了不少劍油和擦劍的軟布。
她還給這劍起了個名字,叫翩鴻。
輕盈而優美,用這兩字來為她這把劍命名,倒也貼切。
“師叔,這次發現什麼了嗎?”蕭鳳收好劍,跳過擋路的幾具修士,在陳泫身旁停下。
陳泫搖了搖頭,麵不改色地側身避開困到精神渙散、晃著腦袋想以頭搶地的賀慶。
這裡是金城,與三白宗相隔不遠。
他們這幾個月來,一直忙著清掃各地的白菩薩廟。
陳泫的記憶雖然恢複了大半,但有些關鍵性的信息卻始終沒有回憶起來。現在所能確定的是,白菩薩廟吸取百姓陽魂一事,背後除了仙盟,還有另一股隱藏的勢力。
那勢力藏得極深,若不深入查找,根本無法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無法,陳泫隻能帶著這兩個孩子,一邊鏟除各地的白菩薩廟,一邊搜尋線索。
至於為什麼要帶上蕭鳳賀慶兩人,此事還得從一開始說起。
數月前,陳泫向齊懷善提出離開宗門,後者同意了。
此事不多時就被從後山返回的秦雙雁得知,她靠坐在椅子上,晃著指尖多出來的一枚白色戒指,向陳泫提出了一個不算過分的要求。
帶上蕭鳳一起。
“她需要迅速的成長,而實戰是最好的途徑。”秦雙雁低眸說著,“我有事情要辦,沒辦法帶上那孩子。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照顧好她。”
說完,她抬頭看向陳泫。
陳泫沒有對上她的眼睛,而是側臉避開她的注視,點了點頭。
秦雙雁張了張嘴唇,眸色遲疑,似乎有話想對他說。
但最終,她還是合上了唇,眉眼中帶著些疲累。
就這樣吧。
有些話,也並不是非得說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