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賀慶死纏爛打硬拉來的。比起躲在這個肯定會被發現的地方偷看,她更願意在演武場多跟其他師兄過幾招。
最近賀慶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修行的時候竟然不偷奸耍滑了,還讓她頗為刮目相看了一番。
本以為他從此洗心革麵,決定重新做人了,結果今日一看,還是那個看熱鬨不要命的不靠譜勁兒。
“你是三師姑的徒弟啊,她的事兒你肯定比我清楚。”賀慶險些被她的手指頭戳進眼裡,嘴唇磕在門牙上,肉皮生疼,捂著嘴含糊道。
蕭鳳聞言不語,抬頭看向秦雙雁的背影。
賀慶說的不錯,她確實知道一些,但並不多。
師父她雖然平時看著瀟灑,一副萬事不留心的模樣,但心中卻一直放著一個人。
那人似乎辜負了師父的心意,師叔們偶然提起時,師父的態度也是極惡劣的,似乎恨極了那負心漢。
蕭鳳當時的年紀尚小,不明白如何叫“因愛生恨”,隻是同仇敵愾的覺得,師父討厭的人她也必須要討厭,為此還在心裡說了不少那負心漢的壞話。
但如今從師父匆匆離開演武場的表現看來,或許事實並不是那樣的。
“都繃著個臉做什麼?”說著,秦雙雁彎腰撿起地上的發帶,重新草草綁起頭發。
“好了好了,幾個大老爺們,哭喪著臉像個怎麼回事。尤其是你,大師兄,快四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學小孩哭鼻子。”秦雙雁束起利落的馬尾,繞到齊懷善背後,托著官淮的腋下將人抱下來。
“明明不重嘛,看把你壓的。”她摟著官淮的腰,讓他的部分重量靠在身上,接著一手穿過胳膊,另一手穿過腿彎,將人穩穩抱了起來。
官淮明明比她還要高大半個頭,秦雙雁抱他卻輕鬆得跟抱小孩子似的,甚至還有心思讓段沉幫忙把官淮被她動作弄亂的頭發理一理。
“”齊懷善一時瞪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秦雙雁將人往上抱了抱,回頭看見他這副見了鬼的神情,莫名道:“什麼眼神?自己年紀大了抱不動,至於這麼震驚嗎?不要小看女孩子的力氣啊。”
宋淵在後麵張了張嘴,似乎想為齊懷善辯解幾句。
不是,師妹,大師兄他可能不是這個意思啊
“行了,又不是第一次了。”秦雙雁轉身走了兩步,又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歧義,回頭補充道,“當然,我不是希望有下一次的意思。”
齊懷善看著她的雙眼,忽地低頭笑了一聲。
“長大了啊,雙雁。”
“”聽完這話,秦雙雁的神情淡淡,回頭看向自己懷中的那張蒼白安靜的臉。
果然,這張臉還是笑著的時候比較順眼
“沒長大的是師兄你才對吧。我早就不是二十多歲,遇事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
說完這句話,秦雙雁側首與陳泫的目光對視一瞬,接著向前邁步走去。
她的步伐很快,估計沒一會兒就會到達賀慶和蕭鳳藏身的地方。
賀慶完全不敢想自己被當場抓包後的下場,嚇得完全顧不上會不會被發現,掉頭就跑。
蕭鳳無奈地看了一眼賀慶抱頭鼠竄的背影,歎了口氣,接著身形一閃,抓著後者的領子躲到一旁的樹叢中,示意他趕緊斂氣凝神。
秦雙雁的身影很快出現,在路過兩人藏身的樹叢時,她側目多掃了一眼,接著哼笑一聲:
“小鳳?藏得不錯。”
完蛋了。
蕭鳳仰頭閉上眼睛,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自己之後該如何跟師父解釋。
賀慶在一旁抱住頭,用氣音哀嚎道:“死定了死定了,果然被發現了!要是師姑跟我師父告狀,我接下來可真沒幾天活頭了。小鳳,你會幫我求情的吧?”
“哈,”蕭鳳氣極反笑,轉頭露出一個甜笑,說出來的話卻讓賀慶憑空打了一個寒顫,“師兄,你再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讓你沒辦法活著回去。”
賀慶順勢就慫,緊抿雙唇,抱頭合十拜了一拜,然後打手語道:我錯了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