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兩人正鵪鶉似的站在一名白衣女子身旁兩側。見遲重林兩人,他們勉強露出一個尷尬的笑,乾巴巴地打了聲招呼,顯然是沒想到還會見麵。
剛剛親手扒了人家所有家當的遲重林:“”
真是陰差陽錯。
“相遇就是緣分,百劍鄉行途凶險,你們可否願意與本座一同前行?”諸葛十七邀請道。
羅明義低頭行禮道:“前輩盛情,但晚輩來此隻是為了采集藥材,並非為百劍鄉而來。若非方才遭遇此孽畜,已經打算返回了。”
“”諸葛十七狹長的雙眼微眯,眸中露出些打量。
羅明義半晌沒得到回答,吞了口唾沫,決定說的再直白一些:“所以還恕晚輩”
“我說”諸葛十七打斷他,吐出的話語如同刀刃一般,明晃晃地懸在羅明義脖頸旁,“你可願與本座同行?”
元嬰期的威壓散出,壓得羅明義動彈不得,鬢角滲出幾滴冷汗。金丹與元嬰的位階差距相當可觀,他隻有咬緊牙關,繃著渾身肌肉才艱難撐住站立的姿勢。
牙冠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羅明義被壓得抬不起頭,竭力轉動眼珠,隻能看到對麵的下半張臉。
儘管語氣如此冰冷,諸葛十七的嘴角卻仍帶著笑意,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這話問的,根本沒有給人拒絕的權利啊,仙盟怎麼儘是些什麼腦子有病的家夥。
羅明義在內心罵了一聲,麵上卻老實地服了軟。
“晚輩榮幸至極。”
遲重林沒有當出頭鳥的心思,在感受到威壓的下一瞬,他就特彆自覺地跪趴在地上。為了確保效果真實,他還悶哼一聲,表情痛苦,一副在威壓下苦苦掙紮的模樣。
沒想到,他這聲悶哼剛憋出來,就被更加響亮的哀嚎蓋了過去。
“啊”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季師兄的表情驟然一變。
王讚?
他竟然還活著!?
“嗯?”
諸葛十七循聲偏頭看去,目光尋覓片刻後,單手挑著扇尖一抬,一具焦黑的身體就從廢墟中升了起來,飛到眾人麵前。
雖然身上和麵部沾滿了焚燒的黑色粉末,但還是能依稀分辨出天地宗的衣袍。
的確是王讚無疑。
此人倒當真是命大,吃了火魔雕的卵,被遲重林重傷,又在打鬥現場躺了這麼久,愣是沒被一個亂飛的火彈打中。
但他此時的樣子卻確實不可恭維,血汙和土壤混成血泥,幾乎糊滿了王讚全身。不僅外貌難看,氣味也是又腥又臭。
“”諸葛十七用扇子邊緣壓了壓鼻下,眼中隱隱流露出幾分嫌棄。
“巫道友,此人就拜托你了。”他一揮手,將王讚丟到身後邊緣處的一人麵前。
後者點了點頭,也不嫌棄,抬手將人吃力地接下了。
那是一名嬌小的女子,身高不過身旁人肩頭,身穿霧藍色長裙,麵上蒙著一層薄紗。
她的雙眼晶亮,手部皮膚細嫩,瞧著年紀不大,卻生了一頭雪白的長發。
她發出一個用力的音節,扛著王讚的肩膀讓他平躺在自己麵前,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藥,掐著他的下巴將丹藥塞了進去。
“那小孩。”就在遲重林正暗中打量在場眾人的時候,諸葛十七卻突然探頭朝他看去。
他搖了搖玉扇,雙眸眯得幾乎隻剩下一條縫,嗓音柔柔道:“做人,最重要的是坦誠啊,一直壓著修為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