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季師兄麵色慘白,仰頭看向在上空旋飛的紅翎白腹雕。
現在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紅翎白腹雕雖不是夜行妖獸,但看這架勢,要是殺不掉他們,自估計天黑後也不一定會離開了。
人在黑暗中的視力本就模糊,更彆談在環境複雜的密林中,反應和感知都會遲鈍數倍。與視力敏銳,反應靈活的妖獸相比,完全是無頭蒼蠅。
遲重林靜靜地盯了紅翎白腹雕片刻,然後轉頭看向百米外的王讚。
出乎意料,此人竟然還活著,在地上掙紮著想爬起來。不過插在他肩膀上的劍卻隻剩下了半個劍身,其餘部分都被魔火融化了。
真不該管這事兒啊
遲重林又在心裡歎了口氣。
佩劍都給搭進去了,雖然本就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好歹用了幾年,今朝損毀還有些惋惜。
貪小便宜吃大虧,前人所言不虛。
“羅大哥。”不等羅明義開口,遲重林就微笑著轉頭對他道,“雖然我佩劍已毀,但我還是會儘全力配合你的。”
言下之意: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不出力的,但現在佩劍沒了,實在是沒辦法與羅大哥你一同上前殺敵,所以這次就拜托了。
羅明義原本麵色凝重,聽完他的話,一時陷入沉默:“”
但兩人也同行了數日,羅明義也習慣了這小子遇事就躲的德行。
“這次出門應該看黃曆的。”他從儲物袋中取出方才王讚使的長槍,“要是這回真交代在這兒,我爹他老人家可就沒人照顧了。”
紅翎白腹雕又名火魔雕,以號稱可以融化萬物的魔火凶名在外。這個體型的,少說也活了百年,對應修士的修為等級,應該也在金丹期了。
金丹期的妖獸,皮糙肉厚,活得時間又夠長,陰謀詭計甚多,可比同階的修士難打多了。
彆說他一個金丹修士,就算是三個,都不一定敢打包票將這隻妖獸斬殺。
“生死有命,羅大哥,看開點。”遲重林說著,回頭看向天地宗兩人,“二位道友,剛才的承諾,還請提前兌現一下吧。”
“”季師兄和另一位師弟對視一眼,接著雙手遞上兩隻儲物袋。
遲重林接過,將一些防禦性的東西留給了他們,不過並未在兩人身上留下任何攻擊性法器,以防這二人在他們對戰妖獸時下黑手。
“前輩!這是何意?在下修為雖低,卻也不是臨陣脫逃之輩!我可以幫忙的!”那位師弟上前一步,不甘道。
季師兄眉頭一擰,拽著他的胳膊,狠狠往後拉了一下。
“不必。”羅明義手持長槍,回頭道,“你們在此反而讓人束手束腳,還是趕緊離開吧。”
遲重林掂了掂手裡的破雲弩,聞言有些可惜地打量了兩人一眼。
這兩人一個築基後期,一個築基中期,儘管修為尚淺,但在這個年齡也算不錯的水平。
如果能讓這兩人先上,消耗那火魔雕的靈力與體力,說不定後續的勝算會更大。
“”季師兄莫名感到一股惡寒,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循著敏感的直覺,他與身前那名年輕修士雙目對視。
僅是一眼,他就如同墜入冰寒刺骨的深潭,渾身僵冷,動彈不得。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純粹又殘忍,帶著本能般的殺意,比妖獸更像妖獸。自己在他眼中,仿佛隻是一個死物。
兩人對視不過一個呼吸,遲重林率先移開視線,轉身離去。
伴隨著火魔雕的怒號,無數巨大的火團從空中墜落,那兩人與火魔雕的廝殺開始。
“嗬”
季師兄喘了一口氣,背後竟冒出一層冷汗。
晚風一吹,衣物便又濕又涼的黏在背後。
紫紅色的火球亂飛,他拉著身旁師弟的手臂,帶著人往遠處逃跑:“快走!”
師弟踉蹌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混亂,拉著他的胳膊停下:
“師兄!我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了,就算是走,彆說能不能找到出去的方向,就算知道路也不可能活著出去!為什麼不跟著他們一起,說不能還能有個活路。”
季師兄一手抓著他的後頸,將他的頭用力摁了回來。
“跟著他們,我們更得死!”即使是傳音,季師兄的聲音也壓得極低,聲厲色急道。
“你剛才沒看見那年輕修士的眼神嗎?根本沒把我們當成活物!平安無事還好,萬一遇上什麼事,頭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