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重林控製不住地想。
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有人占據陳泫過往的人生。一切都從零開始,好像他與陳泫的生命之間本就沒有一世的鴻溝。
三年,還是太短了。
短到遲重林根本不相信,他可以在陳泫的人生中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白鶴間流失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泉婆耳中。
那時,虞美人已經率人找了許久,就差把賭市翻個底朝天了。
但白鶴間就是找不到了,任由他們掘地三尺也無計可施。
泉盛堂內,虞美人側身坐在圓椅上,神色微慍,食指在桌麵上快速地敲擊,發出富有節奏的噠噠聲。
蔣無涯很有眼力見的沒敢出聲,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一團空氣。
但顯然這招並沒有什麼用。
“蔣無涯。”虞美人頭也不回的叫道,語氣柔緩如常,但這層溫柔之下藏著的卻是無儘殺機。
“大人”蔣無涯乾笑兩聲,緩緩蹭了過去,“您叫我。”
虞美人輕哼一聲,側眸看他,接著抓住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摜倒在桌上。
後者沒敢躲,痛呼一聲,哎呦叫著大人饒命。
虞美人不聽他的,一手壓著他的肩膀,另一手用纖長的指甲從他的喉結一路劃到心口處,笑容冰冷道:“小鴉啊,你的心是不是已經不在奴家這兒了?”
蔣無涯慌了:“大人,何出此言呐?我心裡永遠隻有大人你一個!”
“大人您才貌雙絕、美麗動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啊!下凡辛苦了大人!”
“”虞美人被他這一通順暢連貫的馬屁拍的耳朵疼,直接一巴掌讓他閉嘴,接著居高臨下道。
“奴家來之前已經跟你講的很清楚了,奴家可以帶你來賭市,但你的一切行動必須聽奴家的命令。”
“送完阿紫阿紅之後,你去哪兒了?”虞美人掐著他的臉,強迫後者與自己對視,冷聲道,“現在交代清楚,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奴家可以饒你不死。”
“我”蔣無涯有口難辯,看著都快要哭了。
“我把他扣下了,”泉婆蒼老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怎麼,有問題?”
“”虞美人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泉婆拄著拐杖,緩緩從殿後走出。
“師父?”她有些意外,又低頭看了蔣無涯一眼。
後者瘋狂點頭,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無辜又委屈。
虞美人這才鬆開壓著他的手,起身看向泉婆。
“師父,白鶴間的事”
“我已經知道了。”泉婆一抬手,打住她的話頭。
虞美人頓了頓,低頭道:“弟子此次辦事不力,明知道有人會打賭市的主意,卻還是讓他們得手了。”
泉婆坐上主位,緩緩搖了搖頭。“不怪你,這次是我擅作主張。把那小子扣下,也是為了不讓此事波及到荀戈。”
荀戈是泉婆的大徒弟,同時也是不見樓的樓主、蔣無涯的頂頭東家。
“您早就知道?”虞美人抬眼,眼神錯愕。
泉婆哼笑一聲:“要是全指望你們這些小崽子,我這老太婆還能活到今天?”
“白鶴間是白謫那妮子要搶的東西,分身都快跑到我老太婆眼皮子底下了,擺明就是在威脅。這事兒賭市要是硬摻和進去,指不定那丫頭又做出什麼瘋事兒來。”
“一個九寶而已,搶就搶了,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