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泫站穩,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好。”遲重林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地宮已經塌陷了,修建在上麵的白菩薩廟必然也逃不了坍塌的命運。
陳泫正欲使用縮地成寸,將眾人帶回三白宗,卻見賀慶突然舉手示意。
“那個”他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走之前跟二柱哥打聲招呼。”
好像是生怕眾人不同意,他忙補充道:“很快的!我說句話就走,順便看看小寶恢複了沒有。這樣一聲不吭就離開好像有點不太好”
他聲音越說越低,最後頭都快埋到地上了。
等了數秒,賀慶才聽到一聲回應。“嗯。”
“謝謝六師叔!!”他猛地抬頭笑道。
二柱還在客棧的房間內等著三人,賀慶剛從窗戶上跳進來時,小寶剛剛蘇醒不久。
二柱高興得嘴都快笑裂了,得知他們必須馬上離開後,還挨個拉著小寶跟他們握手道謝。一個大男人,這時候眼淚都飆出來了。
輪到感謝的時候,遲重林渾身就跟螞蟻爬了似的不自在,特彆是當自己的雙手被人握著,還要聽麵前二柱真誠的含淚道謝,恨不得反身當場跳窗逃走。
囑咐二柱今後不要靠近白菩薩廟後,賀慶這才放心的離開。
陽魂回體後,人體的陽氣回升,香囊的毒素就會被逐漸排出體內,隻需正常修養不過半月,便可消除全部影響。
因為白菩薩廟的這次意外,遲重林三人的曆練也被迫提前結束,當晚返回了三白宗。
在得知陳泫又不經自己允許,擅自偷跑下山後的齊懷善隻覺得兩眼一黑,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他越想越氣,心想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得向小六表明他身為一宗之主的威嚴,於是大半夜穿好衣服,將陳泫和遲重林師徒二人提到三白殿進行口頭教訓。
陳泫聽訓的時候也麵不改色,規規整整地坐在軟墊上,一副“你說任你說,下次我還敢”的架勢,更是把齊懷善氣得胸口發堵。
遲重林呢,認錯態度倒是看著良好,但眼睛裡的滿不在乎和應付了事都快懟到齊懷善臉上了,讓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心臟更受打擊。
“你們兩個,今晚在這兒好好反省!都彆睡了!”他反手將殿門一關,氣衝衝地離去了。
遲重林:“”
最後的這個懲罰針對性實在太強。
眾所周知,晚上從來不是陳泫的睡眠時間,實際上最終受罰的隻有遲重林一個人而已。
齊懷善走後,三白殿內剩下一室寂靜。
遲重林端正地跪在陳泫身旁,沒有像往日一樣主動引出話題,反而動也不動,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雖然說起來幼稚,但實際上,他今天確實有些生氣。不能說生陳泫的氣,或許是在因為自己生氣。
“”陳泫跪坐在墊子上,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偏頭看了一眼遲重林。
他這三年的進步奇大,在齊懷善為首幾人的不懈努力和教育下,總算學會了“讀空氣”和“識人臉色”這兩項技能。
於是,在昏暗的燭光下,陳泫看著遲重林的臉,篤定道:“你不高興。”